第94章 意馬(第2/4頁)

“你是不是很怕別人來愛你,誰愛你你就去傷害誰——”

“是不是,懷禮。”

“你是不是很怕。”

夢裏都能吞噬他的好勝心當即起了作用。杯子“嗒”的一聲落下,好似誰的理智在這個夜晚驟然破碎。

“懷——”

晏語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個反身抱在了流理台上。

一瞬間,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意識,還沾著水汽的唇親吻她脖頸,毫無章法,淩亂至極,而她在他這樣的親吻下也被點燃,放肆地扯他的褲子。

促狹的呼吸回蕩在不大的半開放式廚房,彼此的喉嚨都被扼住。

晏語柔迎著他如狂風驟雨的吻向後仰,男人好看的眉眼緊闔,落下混亂的陰影,只有一點月光偶爾拂過,像是急需被誰填補的空洞。

她急匆匆去喚他名字,話才出口就被他激烈的吻吞掉,她不留神碰倒了他剛才放下的那只杯子。

“啪——”的一聲。

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他的眼睫微微一頓。

吻也停了。

擡起雙幽深的眸。

看著她。

猝不及防的動靜殺了彼此個措手不及,晏語柔深深一呼吸,她與他幾乎將彼此扒了個一絲.不掛。

懷禮手臂撐在她兩側,俯身,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打量身前的女人。

看清了。

不是她。

晏語柔也看著他,總覺得他好似透過她,在看另一處地方。

看另一個人。

晏語柔察覺到了什麽,慌亂中去勾他的脖頸匆匆獻吻,氣息剛掃過來,他卻是立刻別開了臉。

調整了下呼吸,起身。

“對不起。”

懷禮垂眸,自嘲地一笑,如此對她說。

他很少同她道歉。

如果他對她有歉意,那麽從前至今,不知已積累了多少。

懷禮去一旁拿起煙盒,抽了支煙出來,咬在唇,左右找不到打火機。他就這麽叼著煙,緩緩系好了腰帶的抽繩,去四處翻找。

想起懷郁之前送他了一只金屬打火機。

不知道去哪裏了。

“懷禮——”

晏語柔空空留在流理台,幾乎衣衫盡褪,她用盡力氣,用盡屈辱去喊他的名字。

無論她的聲音如何大,他依然視她如無物——

就如這麽多年,無論他身邊經過多少女人,無論她怎麽對他好,怎麽愛他,怎麽寬恕他縱容他。

他卻始終看不到她。

始終不愛她。

懷禮彎腰找打火機,面前卻是掠過一陣風,晏語柔推開了他肩膀,迫使他站起來。

她揚手就摘掉他唇上的煙,扔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腳。

揮起胳膊,要給他一巴掌。

手卻又頓在半空。

晏語柔放下手。

她咬著唇,噙滿了淚。

“你把我當成了誰?Elsa?陳舒亦?”

“還是……南煙?”

懷禮低下了頭,又從煙盒抽了支煙出來,慢條斯理地咬回了唇。他擡眸看她,溫和卻又無奈地笑笑。

“我抽根煙。”

“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

陽光透入,南煙在畫室醒來。

昨天畫到半夜她實在疲倦,腳又不方便上樓,於是索性這麽亂七八糟就著地上的畫布睡了一覺。

畫布是很非常便宜的老式化纖布,不若市面上普遍賣的那種桶裝卷式裁好的,這種需要她鋪開了自己量好尺寸裁剪。

這還是徐宙也的外公從前剩下來的,她昨晚在儲物間翻了好久,索性全部拿出來,鋪開了,正好散散潮氣。

誰知還意外成了她的床。

合著一股難聞的化纖布味道,她翻身醒來了。

就見徐宙也在她面前蹲著。

他昨晚回來時她已經在畫室了,他又喝了酒,她死活不要他陪她於是趕他上樓睡覺了。

她本來蓋了條毯子就睡在這裏了。

他半夜又下來給她拿了條被子,這一夜除了“床墊”硬了點,倒也沒有著涼。

“幾點了。”

她睜開雙惺忪睡眼,看向徐宙也。

“下午了,”徐宙也不禁笑起來,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額頭,“你再睡就可以晚上起床了,直接成西半球作息。”

“可以啊,”南煙也笑,“有時間我們去西半球旅遊好了。”

“其實我也才起來沒多久。”

徐宙也輕嗤,起身替她收拾她的畫筆什麽的。

他看到畫架上的畫。

色彩瑰麗,筆鋒獨到,的確是她的風格。畫的似海又似是峽谷,高昂開闊,看起來昨晚是個靈感爆發之夜。

“你這很有梵高的風格啊,抽象派。”徐宙也咂嘴。

“——可別了,”南煙打哈欠,坐在原地伸了個懶腰,“你這讓冷嘉紳聽去了又該嘲笑我了。”

徐宙也昨夜在冷嘉紳家並不愉快,冷泠後來還因為他和冷嘉紳吵了起來,然後冷泠送他回家。

還跟他表白了。

他笑容頓了頓,去一旁收拾別的:“你昨天怎麽樣,怎麽就跑騎馬的地方去了?我聽鄭阿姨說你還把腳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