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好喜歡你的

“現在還不是……”江乘月來不及阻止。

然而Nalson聽不懂也聽不見他說話,一個勁兒地和路許誇他好看。

忙著應和Nalson的路許,不著痕跡地忽略掉了他這句話。

Nancy Deer在紐約曼哈頓的專櫃比江乘月在寧城見過的還要華麗漂亮,落地在商場的入口附近,占用了上下兩層空間。身著正裝的SA忙著接待顧客,路許時不時地擺弄著手機鏡頭,讓江乘月看店裏的布置。

路許的指尖扣了一下藍牙耳機:“看看?看中了什麽就告訴我,我給你捎回去。”

“把你自己好好捎回來就行。”江乘月說。

“你睡我房間吧。”路許說,“我人在紐約,不至於影響你學習。”

江乘月剛剛回歸正常的心跳,又被路許給撥亂了:“嗯……行。”

路許又跟他聊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奢侈品牌Nancy Deer的股權變更,並沒有路許描述的那般風平浪靜,江乘月前一陣子跟著路許認識了基本時尚電子雜志,從這些電子雜志發的動態裏窺見了Nancy Deer這段時間的驚濤駭浪。鹿與南希在這場股權爭奪中,完整地保留了自己的核心設計風格。

而路念前夫給路許帶來的麻煩,似乎暫時告一段落。

路念阿姨近期也想回國,抽空找了江乘月聊天。

江乘月回撥電話時,剛好坐在路許的工作台旁,指尖還撥弄著新鮮的玫瑰花。

“沒找到機會問你。”路念說,“你路許哥哥沒打你罵你吧?”

“沒有的。”江乘月搖頭,“路許……哥哥,對我很好。”

自打路許說開始追他,他每次和路阿姨說話,都有種愧疚感。

他住著別人家的房子,勾引別人家的鵝子,好像怎麽都不太說得過去。

“那就好。”路念舒心說,“kyle雖然是我帶大的,但他的脾氣很不好,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發火。”

“不會的。”江乘月說,“他發火都是有理由的。”

只想仔細想一想,他能慢慢推出來路許每次發火的原因,不是沒理由的。

路念被他逗笑了:“kyle是不是威脅你了?這麽乖地維護他?”

威脅沒有,江乘月只是有點偏心。

路念的心情不錯,和江乘月說了點從前的事情:“我前夫,Enrich,是搞藝術的,我應該沒給你說過吧?”

江乘月說沒有。

“他喜歡畫畫,小有名氣,當年我和你媽媽同在援非醫療隊,於A國邊陲的一個小鎮上遇到了他,他在那裏采風。”路念說,“後來,你媽媽留在那裏工作,我去德國結婚,剛結婚的那段時間,我過得很幸福,和藝術家結婚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江乘月安靜地聽著她說,偶爾會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好景不長,kyle出生以後,他的繪畫靈感突然開始枯竭,脾氣逐漸就變壞了,畫不出來,就會沖我和kyle發火,我記得有一次kyle從院子裏回來,伸手想抱他的腿,被他推下了台階,從那以後,kyle再也沒親近過他。”

“他進監獄的事情路許跟你說過嗎?”路念問。

“提過的。”江乘月說。

“他被關了將近兩年,在監獄裏弄斷了一根手指,出來時就畫不出什麽了。”路阿姨的聲音溫和而平靜,“他覺得是路許毀了他。”

路念說,Enrich認識不少畫畫的朋友,最近還托人給路許使了不小的絆子。

江乘月抓著玫瑰花枝的手突然收緊,還未修剪的玫瑰花刺紮破了他的指尖,沁出了小小的血珠。

“挺頭疼的。”路念也不常和別人說這些事,大概是覺得他是個很好的聽眾,這才多說了些,“你知道的,藝術家都比較固執。”

“路哥……還好。”江乘月說。

“他也不太行。”路阿姨笑了幾聲,“他當初要學設計,我第一個反對,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優秀……我只是害怕,他走了他爸爸的老路。”

“他不會。”江乘月肯定地說。

他忽然,一點都不覺得路許無時無刻地撩他,是一件惱人的事情了。

他有點想見路許了。

可紐約實在是太遠了,機票也太貴了,他只能通過聲音和畫面的傳輸,期待路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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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從路阿姨那裏聽了點路許小時候的事情,江乘月這兩天對路許隨時隨地都可能彈過來的跨國視頻通話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幹什麽呢?”路許問,“坐得那麽端正。”

江乘月小心地把手機架在課桌上,把耳機藏好,悄悄給路許打字——

[竹筍]:我在上課呢。

“把你的項鏈摘了,難看。”路許說。

江乘月點點頭,舉起手,把脖子上那條出門時隨手搭配的項鏈取了下來。

路許滿意了,擡起來的眉毛放了下去:“北京時間18點30,這個時間上課?”

[竹筍]:選修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