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掣肘

“托你的福,我哥哥險些被穆爾察綁在木樁上活活打死……三千匹戰馬,你的胃口是真的大……楚歇,你怎麽就這麽有能耐?嗯?”

手撈著才發覺那腰盈盈一握,瘦得不成樣子。

“我……”楚歇審時度勢,狡辯道,“當年的事,是你誤會了……那戰馬真不是我吞了……你要怪,就得怪那鎮國侯許邑,我本也是……”

“許邑?”

忽敕爾一聲冷笑,將人箍得更緊,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關那半截入土的老頭何事?”

“若非他從中作梗……你我好事早就成了!”楚歇喘著氣,將他摁在下巴上的手扯下,“我也是受害者啊……七年前我是無奈只能作逃不假,但我避之不及的哪裏是你左賢王,是那鎮國侯許氏啊。他鎮守西南手握百萬雄兵,當年若想碾死我,不跟碾死一只螞蟻似的輕松……”

“你看看,都過去七年了,許邑照樣也沒放過我,當初攪黃了我和你買賣,眼下又要封了我的賭場,你若是不信,在這多住幾天去查查……不要聽外面的人流言蜚語的,以為我在這西京皇城呼風喚雨過得多舒坦似的……還不就是在那些個王公貴族裏討條……條命活麽……”

這麽一說,倒還是他錯怪了。

忽敕爾鼻嗤一聲,手上松了些。

“那錢呢。”

他問,“一百五十萬兩銀錢,你總不能是鑄佛像蓋寺廟去了吧。”

“您父親現在是伊秩訾王,你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匈奴赫赫有名的左賢王。這區區些許銀錢怎麽記這麽久……氣性,氣性當更寬些才是……我們大魏有句話,叫……叫宰相肚裏……能撐船……”

楚歇說話越來越慢,渾身血液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在血脈裏汩汩穿梭呼嘯。

他媽的,這家夥是給我下了什麽藥。

“哼。”

察覺到楚歇身子愈發沉下去,柔弱無骨地落在自己懷裏。忽敕爾心猛的碰碰跳了起來,生了些別的心思,另一只手繞過膝蓋,將整個人攔腰抱起。

雪色大氅裹住的身體竟比草原上一只狼崽子都輕。

“我也知道,大魏有句話叫巧舌如簧。大抵說的,便是你這種人了。”

楚歇擡臂抓住那人手臂上冰涼的鐵縛,努力維持著聲音的正常,動作綿軟無力:“左賢王大魏話學的真好。”

一面打開了系統,昨兒個也沒說要走這劇情啊。

剛一打開,腦袋被一聲“啊啊啊”刺得整個人驚住,立刻又關上了。

隔了一會再打開,他還沒問呢,就聽到系統大呼一聲:“怎麽回事?!宿主,這是怎麽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這劇情怎麽回事。我……我感覺身體好熱,我是被下毒了嗎……”

楚歇下意識地扯了扯領口。

精致的鎖骨在月色下隱約可見,冷風灌進領子裏又讓他覺得冷,禁不住瑟縮一下。

“宿主,這不是毒……這是,嗯……那種藥。”

楚歇立刻反應過來。

怪不得他好好地忽然老二就起來了。

“我早就說了要留著那個特效藥啊啊啊啊!”系統比他還急,“怎麽辦啊宿主!又不能讓人發現你並非假太監,不能輕易喊人,可眼下打也打不過……”

“怎麽辦。我得先知道他想怎麽辦。”楚歇在腦海裏吩咐,“快看看還有沒有解毒劑什麽的能買……”

一面耷上那人的脖子,輕聲道:“左賢王,您要有不滿,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銀錢之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可否先,先給我找個女人……”

“京城裏不是傳言,你喜歡男人麽。”

忽敕爾冷哼一聲。

“謠言,謠言。不可信的。”楚歇搖頭,卻感到那人將懷抱收攏些,驀地若有所覺。

他媽的你不是想上我吧。

楚歇微微眯起眼,這次掙了一下,說什麽也不肯在他懷裏呆著了,踉蹌了兩步好容易穩住身形。

“宿主,我查過了,沒有新劇情解鎖……原文裏這一段您本是在府休養,與這位左賢王根本碰不上,他沒有下手的機會,五日後便回匈奴了。您的下一段劇情,就是金還賭坊。”

“……”

他想了一下,好像是被那小狗崽子半路上拉到這一場宴席中來的。

這小主角人廢腦子蠢,倒是還挺能添亂啊。

老子矜矜業業地給你走劇情,太子之位都給你爭過來了,你就給我搞這個?

是我布置的抄書作業太少了是嗎。

“楚歇,不要以為只有你狠。亂世當道,有的是殺伐決斷的人……你以為背靠蘇明鞍那老狐狸能討到什麽好處,得罪了鎮北侯和寧安王,別說你了,就是那毫無根基的小太子也沒有活路!”

這麽說著,他將頭壓下些,聞著那人身上馨香馥郁,道:“還不如同我回……”

“我選哪條路,跟左賢王早就沒有關系。”楚歇冷淡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