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房間的窗簾沒有拉好,半遮...)(第2/5頁)

眾人眼裏,蘇雪至的年紀小,尤其這一趟,經過那天會場的事後,皆視她如同團寵,對她極是照顧,不用她推脫,就不讓她飲酒,剩下那些會喝的,你來我往,更因白天無事了,只等傍晚乘車,都很放松,一頓飯下來,都喝了不少,魯道夫更是喝了差不多一斤的白幹,醉醺醺的,最後站都站不穩了。傅明城打電話,叫來了他的一個學生,才將人接走了。

吃完飯,蘇雪至隨校長等人回了下榻的飯店。

距離出發去車站還有幾個鐘頭。校長他們都帶醉,先去休息,約定五點吃個簡餐,然後一道出發。

蘇雪至回了房間,收拾東西。

她的行李還是一周前到這邊後賀漢渚叫人給她送來的那些,很簡單,這幾天也沒花錢,一分都沒用,銀元原封不動。

兩百塊,不算是小錢。她向校長另外借了幾塊錢,留在身邊當做零用。那些錢,中午帶了過去,本想還給他的。沒想到他沒來。現在只好先帶回天城,找機會再還他了。

東西很快整理完畢,隨後便就無事了。

她在房間裏枯坐發呆。

魯道夫知道她在學習德語後,中午來的時候,帶了一本德語詩集送給她。她現在無事,本完全可以看書打發時間,還能學一下語言。

卻不知道為什麽,人懶洋洋的,完全提不起勁,最後放下書,起身來到窗前,靠在窗邊,眺望遠景。

從那個登上北上火車的夜晚開始,這一周,她的生活就亂了。

陰差陽錯險些送命的余悸還沒徹底消去,每天又忙於活動和交際,認識各種各樣的人。

她大概是想快點回到天城,恢復原本的規律作息,讓生活回到正軌吧。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五點左右,外面天色漸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正要下去等待匯合,恰侍者也過來敲門,說有人打來電話找她,自稱姓賀,聽聲音,是位年輕小姐。

蘇雪至心微微一跳,立刻下到大堂,接起了電話。

電話果然是賀蘭雪打來的,說剛剛,老魯夫婦打電話給她,告訴她,她哥哥昨晚在外頭喝醉了酒,今天一天看著人都大不大對勁。早上接了個電話,接完電話,人差點暈倒,東西也沒怎麽吃,現在好像還在睡覺。

老魯夫婦很不放心。

“賀媽說我哥哥這幾天看著精神也很是不好,像是撐著在應酬。他們說他肯定是生了病,偏偏自己又不去醫院。我打電話找魯道夫醫生,想請他再去看下我哥哥,但聽說他中午喝醉了酒,現在還沒醒,我只好找你了。”

“蘇少爺你能不能再幫個忙,幫我去看下我哥哥?我聽賀媽說,他晚上好像還要去哪裏應酬的樣子。我實在是擔心……”

隔著電話,蘇雪至都能聽出來賀蘭雪語氣裏的焦急。

她倒是有點同情妹妹,遇上了這麽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兄長。

聽完描述,蘇雪至就基本斷定,賀漢渚肯定是傷口發炎,人發燒了。

但,不是她不願盡醫生的職責,而是她確實沒這個時間。

她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這裏是城東,丁家花園在城西,京師那麽大,自己要是去了,回來絕對趕不上火車。

她便據實以告,說自己是七點的火車,沒時間。

電話那頭,賀蘭雪向她道謝:“我明白了。很不好意思,又打擾你了。謝謝你蘇少爺,你一路順利。”

蘇雪至感到賀蘭雪好像在忍著又打擾自己的羞愧說了這句話,心裏忽然也有點不是滋味,但她真的沒法答應,只能建議。

“賀小姐,你另外找個醫生,或者,讓你哥哥自己盡快去醫院接受診治。遵照醫囑,好好休息,這一點非常重要。”

掛了電話,她回想著賀蘭雪的話。

中午他沒應約來吃飯,令她沒法還錢,原來是他人不舒服。

她懷疑他是因為攀附曹家不順,婚事受了打擊,所以才頹喪不振的。但在老媽子的眼裏,就成了“精神不好”“撐著應酬”,是個可憐人了。

蘇雪至心裏雖然同情妹妹,但對她的那個哥哥,忍不住呵呵了兩聲。

簡直就是活該。

又想攀龍附鳳,又想風流亂搞。世上哪來雙全法?

這個人完全不值得她同情,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何況,剛才怎麽說來著,他昨晚竟還出去,喝醉了酒?

這人對他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在乎,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想起以前剛認識,他腿上的傷口發炎,當時也是拖了好久,最後才好起來的。

不是小孩子,成年人了,自己作死,誰攔得住。

正一個人坐在下面胡思亂想,忽然看見傅明城與校長他們說說笑笑,下來了。

蘇雪至忙起身迎了上去,一起在飯店的飯廳裏吃了頓便餐,隨即出發去往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