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深夜,一艘船頭帶著傅氏標...)(第3/4頁)

台上的英國人看一眼紙條,聳了聳肩。

“非常抱歉,這位中國教授,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我再向你借一下時間,來繼續闡述我正在研究的這項堪稱偉大的新的外科手術技術。感謝你的理解。”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禮貌,但神態裏的漫不經心和高傲,卻是表露無疑。

大禮堂裏除了與會的代表,後面也來了許多旁聽的本校醫學生,還有一些記者,或坐或站,全都是人。他話音落下,台下就發出一片交頭接耳的嘈雜議論之聲。

懷特教授說完,旁若無人,示意助手繼續,自己也接著講授。

禮堂裏又漸漸安靜了下來。

很快,組委會的一個中方秘書找到了等待著的和校長,用十分抱歉的語氣請他諒解,最後詢問是否可以臨時取消他的演講內容。

根據秘書的說法,懷特此人恃才傲物,此次大會,原本不願出席,是組委會再三邀請,最後才勉強答應的。

現在出了這樣的意外,組委會也沒辦法,總不能上去強行打斷,只能請和校長見諒了。

國內的西醫教育和發展的現狀,因特殊的歷史原因,總體遠遠落後於西方世界。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此次參會的國外代表裏,當然有像魯道夫這樣的友好人士,但也不乏懷特教授這樣的人。

華醫在這次大會裏,發言機會本就極其有限,三天時間,就只有昨天的一場發言和今天校長的這一場,時間還只有一個小時。

然而現在,連這區區一個小時,也這樣被取消了。

剛才有位同仁說,懷特教授是因為午覺睡遲,所以才推遲開講。

占用時間就罷,態度還如此傲慢無禮。

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看這場演講,至少要到五點結束,等他講完,再照流程,就是全體人員的合照留念,接著,是晚上聚餐,然後大會結束,校長沒有機會再發表已經準備許久的論題了。

組委會的成員多數是洋人專家,包括京師醫科大學的校長,自然有所偏袒。

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除了接受,也沒別的法子了。

和校長沉吟了下,對邊上幾個紛紛表達不滿的同仁說道:“算了,就這樣吧,此次參會本就抱著交流學習的目的來的,諸位若對我的議題有興趣,等大會結束,我們可以私下交流,不一定非要在大會中闡述。”

校長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蘇雪至知道,他也很是遺憾和無奈。見他說完轉向自己道:“小蘇,就是有點對不住你,你為了這一個小時,先前花費了許多心血,昨晚還熬夜重新準備今天的演示資料。不過,你不要失望,酒香不怕巷子深,有寶貴價值的東西,是不會埋沒的。我相信這套外科技術,遲早會得到推廣普及,造福醫患。”

蘇雪至口中說沒事,心裏討厭死了那個傲慢的英國佬,漸漸有了另個想法,若無其事地跟著校長回到了會場的位置裏,聽完了懷特演講。

這時已經五點多了,全場掌聲雷動。

掌聲落下之後,是自由提問時間。

前面有人陸續提了幾個問題,懷特一一解答,最後環顧一圈:“還有誰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沒有,今天我的演講就此結束。”

蘇雪至高高舉手示意。

英國人看了一眼,見是個非常年輕的中國人,似乎是學生助手之類的身份,本不想理睬,但見她自己已經站了起來,便略略點頭,冷淡地道:“你有什麽問題?”

蘇雪至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剛才聽完了教授您的全部演講,非常精彩。感謝您珍貴的先進經驗和無私的分享教授,尤其關於甲狀腺的被膜解剖技術一項,可謂甲狀腺外科的一項革命性創新,我收獲良多――”

英國人的臉上露出微微的得意之色。

蘇雪至話鋒一轉。

“但我想說,按照您剛才的演示,極有可能傷害到喉返神經和喉上神經外支。據我所知,這些部位一旦損傷,患者輕則變聲失聲,重則引起呼吸困難,甚至窒息從而危及生命。”

“如您剛才所言,傳統的手術方法發展到現在,已大大地降低了病人的死亡率,但大量的後遺症不可避免。探討這項新技術的意義,就是為了減少剛才提到的後遺症。”

“那麽教授,我想請問,如果在手術中運用這項新的技術,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喉返神經和喉上神經外支?”

她提問的時候,全場都看了過來,等她問完,幾乎每個人都面露詫異之色,看著她,低聲議論,打聽她的身份。

坐她身旁的和校長也十分驚訝,看著她,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沒有阻止。

台上的懷特開始面露不悅:“年輕人,你是誰?”

“我姓蘇,一名普通的醫學助理。我真誠地向您提問,期待您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