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第2/6頁)

上官時宜遇刺之時,謝青鶴展露了使人驚嘆的劍術,眾人才知道原來胎光也戰力驚人。

聽說伏傳歸來,謝青鶴主動迎了出去,燕不切便認定他是去制服伏傳。哪曉得謝青鶴根本沒與伏傳動手,還讓伏傳全須全尾、全副武裝地走進了上官時宜的臥室,燕不切才會朝著謝青鶴發作。

哪曉得一直不吭氣的謝青鶴也不好欺負,開口就是反駁,絲毫沒給師叔面子。

——若是三魂正常的謝青鶴,大約也不會這麽硬邦邦地沖燕不切嚷嚷。

——燕不切畢竟是長輩。

但,所有人都知道謝青鶴不正常。他突然翻臉瞪眼沖燕不切噴了一句,誰也不敢吭氣。

身份尊貴,戰力最強,還不正常……誰敢去惹?現在他還勉強講道理,把他惹毛了,他就不講道理了,你又能把他怎麽辦?

燕不切被這句話噎得氣不順,目光掃向伏傳:“你還敢回來。”

“我為何不敢?”

伏傳跟燕不切根本就沒有任何相處經歷,也談不上感情。燕不切這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沖著自己發飆,話裏話外還想離間自己與大師兄的感情,就讓伏傳十分厭惡。

“臥床遇刺的是我恩師,師叔如此戒備我,無非是認定我傷害了師父,我既然不曾做過此事,那就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論身份我是寒江劍派掌門弟子,論情分我是恩師的關門弟子,不比早已下山出門的師叔更有道理回來清查此事麽?!”伏傳反問道。

伏傳這番話暗藏殺機,又克制著情緒,說得點到即止。

說到底,伏傳是否刺殺上官時宜尚且存疑,燕不切把上官時宜打到嘔血、倉惶逃下山去,卻是真實發生過的舊事。伏傳只說了“下山出門”四個字,已經是顧全燕不切的體面,沒有趕盡殺絕。

胎光沒有從前的記憶,謝青鶴就不知道燕不切與上官時宜的往事,不知道伏傳這番話的殺傷力。

燕不切下山之時,李南風年紀尚小,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兩人就看見燕不切整張臉倏地赤紅如血,衣袖罡風鼓動,似乎馬上就要大打出手。

謝青鶴心想這事不大妙,我得控制住局面,不能讓師叔和小師弟打起來。不等他說話,伏傳已經當地甩開慕鶴槍,豎在他與燕不切之間,攤開雙手,說:“勸師叔弄清楚身份。我伏繼聖是寒江劍派掌門弟子,宗門下一任掌門。師叔又算是什麽?!不辭而別的內門弟子?還是……什麽?”

棄徒二字,咬在了唇齒之間,不肯明說而已。

李南風不得不出面打圓場:“如今情勢未明,正該一致對外。大師兄已然審看過小師弟才將他放了進來,想必是沒有大礙,師叔也是太過於關心師父的傷情……畢竟,小師弟,此事你不要動怒,事情確實太過於蹊蹺。”

他一手拉住了伏傳,將燕不切攔在了背後,就這麽把劍拔弩張的二人分開。

伏傳所求不過是探望上官時宜傷情,李南風帶著他到了床邊,伏傳也顧不上繼續跟師叔幹仗,連忙湊近了去看上官時宜的情況。燕不切不讓伏傳近前,也是擔心伏傳對上官時宜再動壞心思,有李南風攔在伏傳與上官時宜之間,謝青鶴也沒反對此事,燕不切也蔫蔫兒地退了一步。

上官時宜傷得極重,頸骨從背後被人挑斷,下腹處還有一處極可怕的貫穿傷。

謝青鶴的醫術完全沒找回來,替上官時宜療傷的是姚歲與李南風,真元靈藥雙管齊下,上官時宜身上外傷漸愈,卻又遇見了非常棘手的問題——傷處殘留與現世不同的陰陽五行之炁,這就超出了姚歲與李南風的能力範圍,上官時宜始終沉沉睡著不能清醒過來。

伏傳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大家的反應為什麽那麽古怪了,為什麽連大師兄都有了幾分遲疑。

——這是槍傷。

——傷處還殘留著獨屬於伏傳的純澈槍痕。

“大師兄,”伏傳回頭向謝青鶴示意,“師父身上的傷確實很像是我出手,不過,我要自證不難。”他起身走到豎在屋內的慕鶴槍前,“我去外邊演示給大師兄看。”

見謝青鶴點頭,伏傳才伸手取槍,顯然是不想驟然接觸兵器、造成任何誤會。

李南風見燕不切張望,便說道:“我留下守著師父,師叔去看看吧。”

燕不切卻搖搖頭,說:“他看就是了。”

上官時宜遇刺之事深為蹊蹺,眾人議定規矩,守護上官時宜必須二人同在榻前,寸步不離。這不僅僅是提防所有守著上官時宜的弟子,也是一種保全——萬一孤身守護時出了岔子,有口說不清。

燕不切對伏傳不怎麽信任,卻十分信任謝青鶴。

上官時宜花了幾十年時間親自挑選的嫡傳弟子,哪怕他只剩一縷分魂,燕不切也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