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5頁)

當初永隆帝就是要維護皇室尊嚴,才會如此包庇自己的兒子。

卻沒想到,這事還是被翻了出來。此刻在殿上,在群臣面前,溫辭安和這個沈絳來勢洶洶,看起來鐵證如山。

哪怕皇帝此刻再想要包庇,但是群臣的眼睛盯著,即便他身為帝王之尊,也不免要考慮悠悠之口,若是此事處置不妥當,連累的就是他自己的聲名。

永隆帝雖然手段狠辣,可是在明面上,他從未坑殺過任何一個兄弟。

哪怕那些親王最後還是死的死,慘的慘,但是他就是不想讓史書將他寫成一個殘害手足的帝王。自然,他也不會日後青史之中,將他寫成一個為了包庇自己兒子,而置忠臣清白與不顧的帝王。

只是他剛說完,卻看見溫辭安臉上絲毫沒有驚慌,反而有種坦然。

似乎就是在等著這一刻。

溫辭安道:“皇上,魏王殿下說臣與沈姑娘勾結,臣雖位卑,卻並不敢苟同。臣手中有歐陽泉將‘芙蓉醉’斂財所得之後的銀兩,進獻給魏王殿下的賬本。”

此時內侍又將賬冊呈給皇帝。

魏王卻堅決道:“父皇,兒臣從未從什麽歐陽泉手中拿過什麽好處。他們既然打定主意陷害兒臣,此賬冊也一定是捏造的。”

皇帝將賬冊看完,這才擡頭看著溫辭安,問道:“既然一直提到這個歐陽泉,此人可在?”

此刻魏王心底恨不得大笑。

果然,他殺了歐陽泉就是最正確的一步。

溫辭安未說話,反而是沈絳說道:“回皇上,歐陽泉此人目前就在護國寺。”

“不可能。”魏王失聲道,他驚恐的望向沈絳。

沈絳立即說道:“為何他不可能在護國寺,是不是因為魏王你以為他已經死在了漠北,可惜你卻不知道,死在漠北的人,並不是真正的歐陽泉,而是我們故意放出去轉移你視線的棋子罷了。歐陽泉年輕時,因為好賭,所以左手拇指被斬斷。只要聖上派人去查,一瞧就能辨別他身份。”

魏王臉色發白。

歐陽泉如此明顯的特征,他自然知道,所以他也知沈絳並不只是在嚇唬。她手裏可能真的藏有歐陽泉,難怪他派出去的人回來說,歐陽泉和他的護衛自知跑不掉,燒死在房中。

原來漠北死去的人,是為了掩飾這個秘密。

他如此變臉,卻引得一眾朝臣議論。

他派去殺沈絳和謝珣的人,並未回來,因此他並不知道,歐陽泉其實已經被他的人殺死在了護國寺裏。

此刻沈絳如此說,他竟信了一半。

只能說命運弄人,明明沈絳覺得自己失了歐陽泉,已是輸了一半。

可沒想到魏王卻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反而又被沈絳反將了回來。

魏王絕望的看向皇帝,只盼著他的父皇能再包庇他一次。

就在此時,沈絳突然又跪地,深深一磕頭,請罪道:“還請皇上恕罪,方才民女有一事未曾來得及稟明。歐陽泉在昨日護國寺的流民之亂中,已身死。”

這是什麽話?

滿朝文武再次震驚,還有這護國寺的流民之亂,難道又和魏王扯上關系了?

昨夜皇上還因為流民之事,震怒不已,連夜將內閣、戶部等大臣召進宮中,就是為了商討流民之事。

“昨日護國寺中流民突然暴動,並非是流民之過。而且是有人故意要借流民之手,沖擊護國寺,對我下手。歐陽泉就是在當時被那些殺手殺死,只是那些殺手也同樣被護國寺的武僧殺死在當場。如今屍體在何處,想必皇上只要一查便知。那些殺手身強體壯,手持統一兵器,與流民區別之大,一眼便可看出來。”

“還有之前歐陽泉別莊血案,殺手囂張,膽敢在京畿皇城之地大開殺戒。哪怕歐陽泉死有余辜,但是當初在場的其他人卻皆是無辜。可是這些殺手為了滅歐陽泉一人之口,竟如此兇殘,這背後若是無人指使,無人撐腰,豈敢如此。”

“而這一切,都是魏王所為。”沈絳手指指向魏王的方向。

她咬牙望向魏王,眼中烈火,猶如要將他焚燼。

“陛下,我父親入獄之後,我只身赴京,就是因為我不信我父親會因為貪功冒進而導致這樣的慘敗。只是我父親的案子遲遲不見下文,我不得已,只能自己追查。當初歐陽泉血案那日,我就潛藏在歐陽別莊。這些證據就是我從歐陽泉別莊的密室中拿到,若是皇上不信,也可讓錦衣衛去調查。”

“我父親長平侯半生鎮守邊關,遠離故土,遠離京城繁華。民女不敢保證別的,但是卻敢保證我父親忠君愛國之心。特別是父親在被封長平侯之後,曾說過,聖上封他長平侯,是為了讓他長保邊境平安。他一生都在堅守這個信念。”

“仰天關一戰,何等慘敗,五萬將士戰死,山河同悲。如今若是不能查清仰天關之敗的緣由,豈不是愧對這些死戰邊關的將士們,豈不是愧對他們的父母、妻兒。那些戰死的英靈,如今還要帶著貪功冒進的戰敗之名。皇上,漠北的英靈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