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5頁)

謝珣突然將她的手腕捏住,問道:“你吃的是什麽藥?”

“殿下,這是我的事情。”沈絳望向他,不卑不亢道。

可是謝珣卻沒放手,依舊望著她。

沈絳輕嘆了口氣,擡起另外一只手,輕輕掰開他的手掌:“殿下救我,我本不該這般不識擡舉,只是今日我確實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哪怕結果可能並不好,但是這是我的選擇。所以還請殿下不要攔我。”

謝珣一個出神,沈絳已將手中藥瓶舉起,藥丸落入她口中。

很快,她的臉頰慢慢紅潤了起來,不像剛才那般蒼白。

謝珣在她一打開藥瓶,聞到裏面藥味時,就清楚這裏面裝的是什麽,畢竟這種藥他一直在吃,對這樣的味道,早已經熟悉的深入骨髓。

沈絳身上的痛楚仿佛都在慢慢消退。

她強撐著讓自己站起來,哪怕滿身血汙,她也要站在這裏。

待內侍帶著監察禦史重新回來,內侍一瞧見沈絳和謝珣,當即道:“給殿下請安,殿下今個怎麽有空入宮,可是來見太後她老人家的。”

“彭福海,你可是來接這位沈姑娘的?”謝珣沒搭理他的奉承。

這內侍便是永隆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彭福海。

此刻彭福海彎腰道:“回殿下,方才禦史大人稟明沈姑娘之事,如今皇上傳沈姑娘入殿問話。”

“沈姑娘,請您這就隨我去吧。”

沈絳微微俯身行禮:“謝公公。”

於是一行人前往金鑾殿,待到了殿外,彭福海瞧了一眼謝珣,低聲到:“殿下,可是要一同進入?”

“我是不能入殿嗎?”謝珣輕笑道。

彭福海一哽。

要說入殿,謝珣自然是有資格的。他雖在明面上並無官職,可是他乃是有品級的王世子,身份尊貴,廷議確有資格出席。

於是彭福海帶著兩人一同入殿,也不知為何,謝珣突然腳下竟是一滑。

險些要摔倒,還幸虧站在外側的一位官員,扶了他一把。

待兩人站定後,便齊齊向頭頂的皇帝拜倒。

眾朝臣一見,不僅有個女子上朝,還有個頭戴銀色面具的男人,這是何情況?

今個這朝會當真是奇怪,先有禦史鬥膽彈劾皇子,後有姑娘為救親爹,甘敲登聞鼓,這怎麽還來了個面具男子。

“朝堂之上,豈容你無理,還不快快摘下面具。”郢王爺轉頭,低聲斥責。

誰知跪在地上的謝珣,朗聲道:“回稟皇上,臣因誤食河鮮,出了紅疹,形容慘淡,怕摘了面具,冒犯聖顏。”

“罷了,罷了,你先起身吧。”皇帝倒是沒怪罪。

朝臣見狀,心底紛紛大駭,卻又加深了一層念頭,皇上對這位郢王世子殿下,果然是寵愛至極,居然連這等冒犯之事,都如此輕描淡寫。

戴著面具上朝,這可是大晉開朝都沒見過。

當然大晉想要出家的王世子,他也是頭一個。

這麽一想,大家也就見怪不怪。

謝珣站起來之後,便退去一旁,站在了郢王爺身側。

此時皇帝垂眸,看著底下的少女,她微伏在地上,後背上竟還有被板子杖打過的痕跡,如此柔弱女子,明明看起來不過是一根柳枝而已,只能隨風搖擺。

可偏偏她卻有敢敲登聞鼓,為父伸冤的膽識。

“溫愛卿說,你乃此案的人證,你可有什麽證據?”永隆帝問道。

沈絳立即道:“回皇上,臣女身上有歐陽泉和許昌全往來的書信為證,證明建威將軍受北戎人所威逼利誘,通敵叛國,將我父親當初的作戰計劃,全都泄露給北戎。這才致使仰天關大敗,使得大晉五萬好兒郎的性命,被葬送在邊關。”

“呈上來。”

沈絳立即從懷中掏出書信,雖然她將賬冊都交給了溫辭安,可是對於她來說,這封真正事關重要的信件,她只相信她自己。

所以也只有在她親眼見到皇上的時候,她才會交出如此重要的證據。

待皇帝看完,許久未說話,直到他將手掌按在扶手,忽而間身體前傾,雙眸盯著下首之人,似乎要將跪在地上的這個少女看穿。

此刻魏王卻緊急開口說:“父皇,這個沈氏女為了救父不擇手段,她就是知道如今建威將軍已經身死,被北戎人所害。所以這才策劃出這樣的驚天陰謀,企圖將沈作明之過,推到建委將軍身上,推到兒臣身上。”

他突然轉頭,陰惻惻看向溫辭安,低聲道:“還有這個禦史,誰知他們是不是事先勾結我,陷害與我。我看此人分明是為了要立功心切,想要拿兒臣這個皇子開刀,成全他剛正不阿的名聲,還請父皇莫要聽信此人讒言。”

他不提許昌全還好,一提許昌全之事,皇帝卻早已經惱火不已。

許昌全是誰殺的,永隆帝心中比誰都要清楚。當初錦衣衛在去漠北的路上,截到了那封信,才讓皇帝下定決心除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