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太上皇崩逝太極宮,唐天子賞功含元殿(第4/6頁)

都烈等人道:“太上皇放心,我等身為大唐之臣,得陛下信重,必然不忘初衷。”

“你們下去吧,老夫還要和皇帝皇後說幾句話。”顏鐸越發吃力地說道。

“諾!”都烈等人深深看了顏鐸一眼,都是流淚退下。

顏鐸等眾人出去,就吃力的向李征伸出手。

“大父!”李征哽咽著上前,緊緊拉住顏鐸的手。

顏鐸摸著李征的頭,目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嘆息道:“你是太子,老夫相信,你會做好太子。凡事,要多學你父皇,多學你母後,虛懷若谷,方能丘壑自生。”

“你為人子,孝道為先,要為弟妹表率。”

“你是兄長,要有長兄之風,關愛弟妹。但,為人處世,有禮之外需有節矣。禮節二字,互為陰陽。有禮有節便是道。有禮無節,柔而無剛;有節無禮,剛而易折。這中庸二字,最是緊要,《中庸》一書,務必多讀……”

“是,孫兒記下了。”李征摸著大父枯瘦的手,心中悲慟,他知道大父真的要走了。

顏鐸此時身子一沉,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手指定定的指著李征,目中流淚,口不能言。

李洛心中有數,流淚道:“爹放心就是,征兒若無大錯,太子之位便是穩如泰山。征兒是長子,名位早定,兒和秀寧會親自教導他。”

顏鐸心中那口氣一松,手指陡然落下,頭一歪緩緩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爹!”崔秀寧痛哭失聲。

“大父!大父啊!嗚嗚……”李征撲在顏鐸的身上,放聲大哭。

李微等孩子也忍不住哇哇哭起來。

可是越王李律,卻感覺自己哭不出來。他只能跟著兄弟姐妹們一起抹眼淚,可不知為何,心中沒有多少傷感。

唉,大父走了。大父不喜歡我,只喜歡太子哥哥啊。

事實上,顏鐸對他也不錯。可是人就怕比,所以小越王才感受到差距。

“爹……”李洛看著神色安詳的顏鐸,黯然淚下。

這個唯一讓他感受像父親的老人,去了。

十二年的父子之緣,盡了。

華夏3988年,洪武六年十月初九,太上皇顏鐸崩於長安太極宮,享年七十七歲。

太極宮頓時哭成一片。

早就準備好的孝服,白幡等大喪之物,第一時間被內政府取出來。李洛等人一起換上喪服。顏鐸遺體沐浴之後,也穿上華貴的殮服,蓋上寫滿道德經的陰陽八卦錦被。

各大道宮的道官,也一起進入太極宮做法事。

“鐺——鐺——”

皇城中鐘樓上的喪鐘悠悠敲響,蒼涼的號角聲也響起,整個長安城都知道,太上皇駕崩了。

當其時,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

禮部令下,群臣按照禮制,入太極宮瞻仰遺體之後,隨後入殮梓宮,停放到大明宮含元殿。

大唐天子下詔輟朝十日,辦理國喪大事,並守制百日,百官服喪二十七日。二十七日內,停朱批朱印,改藍批藍印。

唐廷按照大喪禮儀,下令禁止各地歌舞宴飲之樂三月,禁婚嫁一月,禁屠宰一月,以示哀悼。

各地廟觀,鳴鐘一萬次(清朝三萬次),並誦讀道經。這都是禮,並不是唐廷首創。

同時,天子令禮部篩選祭郎,設靈棚祭祀。祭郎當然只有貴族官員的子弟有機會參選,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榮耀。在隋唐時期,為了爭奪祭郎的名額,每次都要爭吵不休。

李洛令禮部擬定謚號,追尊顏鐸為義皇帝,廟號義宗,葬義陵。

停靈二十七日後,十一月初七大殯,歸葬嵯峨山義陵。李洛和太子按照禮制,親自率領文武大臣和送葬隊伍,出長安北門,每隔二十裏,搭設一座蘆殿和靈棚。

十一月初九,抵達嵯峨山義陵,入地宮,封地宮,神殿祭祀,點神主……

李洛在義陵之上,看著風光壯美的嵯峨山,不禁心中泛起一種難以抑制的憂傷。多少年後,自己和秀寧,也要葬在這嵯峨山唐陵山城啊。

嵯峨山,才是最終的歸宿吧。

親自將義父葬入山陵,李洛才於十二日回到長安。

而太子李征,則是請求待在義陵,守陵一月再回長安。李洛答應了。他發現,自從太上皇駕崩,征兒好像突然又長大了一些。

……

一場國喪大事熬下來,李洛和崔秀寧都瘦了一圈。尤其是李洛,一個月沒有修理胡須,都快張成長須了。

星空台上,崔秀寧親自為他修理完胡須,看著清冷欲雪的天空輕輕說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我們都三十四五歲了。”

女人目中也有一絲緬懷過去的傷感。

“警察,你有多久沒有寫日記了。”李洛拉過她的手,感覺他的手有些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