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信物(便是天下第一好...)(第2/4頁)

說罷,她才笑看向朱幼怡,道:“幼怡,先前老夫人還在的時候,總說你給貴人做伴讀去了,如今一瞧,那不知姓名的貴人倒還不如鐘姑娘妥帖呢。”

鐘念月面色古怪了一瞬。

原來他們各自的家裏人,都還不知曉,原先晉朔帝尋他們去,是為了給她尋陪玩麽?

此時朱幼怡的丫鬟送了吃食進來。

朱幼怡垂首不聲不響地吃了起來。等吃了沒兩口,她又驀地想起了什麽:“給鐘姑娘拿些茶水點心來。”

“倒也不必,我只飲溫水就是了。”鐘念月在外頭用食物都用得少。

朱幼怡點了點頭,這才又低下了頭。

二夫人倒也沒有走,她瞧了瞧兩人,便自個兒尋了張椅子落了座,道:“我且等一等,瞧瞧今個兒嫂子還能不能起身……”

室內寂靜,一時無人應她的話。

二夫人掩了掩面,便又道:“鐘家姑娘不吃茶,我卻是要的。”

底下丫鬟動了起來。

鐘念月卻是悄然趴在了桌案上,側過臉去瞧朱幼怡。

興許是在這個朝代生活得久了些,她便越發清晰地感知到,朱幼怡、秦誦這樣每日裏向著她勸學的也好,還是錦山侯那幫聽她話的小紈絝也好,都是與男女主大不相同的。他們都是活生生存在於她的生活裏,有血有肉的人。

鐘念月低聲道:“本來秦誦他們也要來的,只是到底不大方便,方才只有我來了……”

二夫人聽得“秦誦”的名字,方才朝這邊多看了兩眼,那丫鬟將茶碗遞到她跟前,她都忘記喝了。

朱幼怡頓了頓手中的筷子,低低應了聲:“嗯。”

跟著掉了兩滴淚,“啪”落在了桌面上。

鐘念月默不作聲地擡手,給她擦了擦眼角,還歪過身子,將那二夫人的視線都擋住了。

朱幼怡一擡眸,便只瞧得見鐘念月的面容。

她當年第一回 見著鐘家姑娘時,想的便是,好看得過了分。

而今也是這樣。

朱幼怡胸中梗著的那口氣,緩緩消散開了。

旁人只道鐘家姑娘如何不學無術,如何脾氣驕縱。

她卻覺得念念是天下獨一份兒的。

念念分明又聰穎,又乖巧,又生得極美。

朱幼怡擱下筷子道:“我吃好了。”

這邊剛說完,只聽得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近了,簾子一掀,先進來的是香桃,緊跟著的便是個長身玉立的少年。

那少年身著藍色圓領袍,面容俊朗,一踏入屋中,便急聲道:“表妹,你病了?”

鐘念月擡起頭,皺了下眉:“不是我。”

她叫香桃去請,本意是讓她去尋孟公公,只是不好明說罷了。誰曉得香桃還真把二夫人那話聽進去了,竟給她把太子帶過來了!

此時屋裏的其他人倒是驚了一跳,連忙跪地都來不及:“參見太子殿下……”

祁瀚頓了頓,掃視一圈兒,道:“唐突了。”

底下人哪裏敢說是呢?

“我已經命我身邊的人,去請段太醫了。”祁瀚道。

一屋子的丫鬟仆婦自然感激不已,忙又跪地叩頭,更無人提起他貿然闖入的事了。這段太醫乃是專門負責宮中貴人請脈問診的,近來總往太子府上去,為祁瀚調理身上的傷。

是朱家人拿了名帖,也未必能請得來的。

二夫人在那廂立著,掩唇一笑道:“太子殿下與鐘家姑娘果真是情誼深厚……”

祁瀚看了她一眼,面上柔和些許。

鐘念月:“倒也沒有很深。”

二夫人一噎。

心道這鐘家姑娘真是個傻子,太子殿下為她做臉,她卻不給太子臉面。

不多時,外頭又響起了匆匆腳步。

那簾子再一次被掀起來。

祁瀚轉過身去:“可是段太醫來了?”

來人驚訝道:“殿下怎麽在?”

那人走到近前,祁瀚定睛一瞧:“盧太醫?”

這下滿屋子的人又結結實實驚了一跳。

若說像是段太醫這樣伺候貴人的,已是常人不大能請得來的,那更不必提盧太醫了。

這盧太醫平日裏只管一人的平安脈。

那便是當今陛下。

這是太子請來的?

眾人迷惑又茫然地望著祁瀚。

祁瀚暗暗一皺眉,倒是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客氣地道了一聲:“太醫請吧。……表妹,你我就不要在此地再作妨礙了,不如到外間去等候?”

鐘念月頭也不回:“表哥是外男,還是表哥先行吧。”

祁瀚無奈一笑:“罷,我知曉你定是憂心朱家姑娘,我去外頭等你罷。”

寥寥數語對話下來,便又使眾人吃了一驚,心下暗暗道,太子殿下待這鐘家姑娘竟然這般縱容。這表兄妹,就是與旁人不同。

祁瀚往外走,鐘念月卻是翻了個白眼,半點也不給他面子。

盧太醫便權當沒瞧見這些,只緩步走到那床榻旁,仔仔細細為朱家夫人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