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壽誕(雙更合並)(第2/5頁)

那飛天亭形如其名,飛檐往上拔起,像是要接入天際。

而亭子裏,隱約可見幾道人影坐在一處。

只聽得鐘念月道:“不要。”

不要?

不要什麽?

可是有人欺侮她?

祁瀚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跨上了台階。只是等他入到亭子裏,鐘念月已經轉了聲道:“我接著往下說。原來他回頭一瞧,卻是三兩點綠瑩瑩的火光浮動在半空,他被得嚇得慌不擇路……”

祁瀚一愣。

而那廂亭子裏的人也注意到了他,有人認了出來,便驚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鐘念月聽見這聲,便悄然翻了個白眼。

祁瀚還驚愕地立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一半兇惡陰沉一邊震驚,混在一處,使得他瞧上去多少有一分好笑。

他的目光微微一轉動,將亭子裏的人仔仔細細地收入眼底。

哪有什麽錦山侯?

而這些人倒也都是他認得的。

他自打生下來,惠妃便教他要識人,還記得住人。

這些人……右相府上的秦誦,方大學士府上的方琰琰,兵部侍郎府上的朱幼怡……

出身都是不凡。

且都是常被他們的長輩掛在嘴邊誇耀的子弟。

祁瀚一時說不清心底是個什麽滋味兒了。

直到秦誦問:“殿下回京了?敢問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祁瀚這才勉強擠出了點聲音:“你們方才在說什麽?”

朱幼怡是個年長鐘念月兩歲的姑娘,她一板一眼道:“鐘家姑娘在講鬼火。”

“鬼火?”祁瀚一愣。

表妹膽子那樣小,還能講鬼故事了?

“不是鬼火。”秦誦糾正道,“是被鬼追。”

鐘念月心道什麽呀。

都不是。

她在給人講《走近科學》呢。

她小時候最愛守著電視看了,看村子裏的母豬為何一夜離奇死亡,她能一口氣就著下三碗飯。

事實證明,大家也還都挺愛聽的。

她帶小紈絝們玩大富翁。

扭頭就給好學生們講母豬,啊不,鬼火的誕生原理。

多講兩個,好學生們就忘了要監督她做功課了。

祁瀚的表情越發僵硬,他發覺自己連他們在說什麽都聽不大懂,更別提插聲進去了。

祁瀚只能回答最初的那個問題,道:“我是來尋表妹的。”

眾人恍然大悟:“來尋鐘家妹妹的。”

鐘家……妹妹?

祁瀚聽著這一聲,心底有一分別扭。

他離京才多久?

這樣快,鐘念月便有了別的玩在一處的朋友了?

秦誦又道:“既是如此,那故事先不講了,等你說完話,咱們便回來接著背書。”

朱幼怡面露不舍,只是他們都家教良好,自然不會沉溺於故事裏,經秦誦這麽一說,她便也跟著點頭:“我一會兒還要教念念寫字呢。”

鐘念月:“……”

她便抱著腿:“哎呀呀,秦誦哥哥,幼怡姐姐,我方才好像踢著石頭了……”

祁瀚聽得她叫得,比往日喚自己表哥時好像還要甜上三分。

心底頓時像是深深紮了根針下去。

他想也不想便彎腰要去抱鐘念月:“哪裏踢著了?表哥瞧瞧。”

朱幼怡卻是一把將鐘念月抱住了,道:“我來瞧……太子多有不便。”

另一個小姑娘也忙擠了上前。

秦誦則在一旁有條不紊地指揮道:“瞧瞧紫沒紫?揉不揉得開?”

“拿我湯婆子來。”

他們七嘴八舌的,倒是又一次沒了祁瀚插手的間隙。

祁瀚:“表妹……”

他的表妹像是沒聽見他的聲音,連頭也沒有回。

祁瀚立在那裏,竟覺得這亭子造得實在糟糕又難看,四面漏風。

那風刮過來,直直往他的骨頭縫裏鉆。

他那表妹,不需要他了。

……

祁瀚何時走的,鐘念月都不知曉。

鐘念月到底是沒逃得過。

朱幼怡盯著她寫了三幅大字,一派老氣橫秋地贊道:“念念寫得不錯。”

鐘念月忍不住問:“你們不必去上課麽?”

朱幼怡道:“父親一早便叮囑了,說是有事耽誤了,不去也無妨。”

秦誦點頭:“正是。何況我們課業已經修完了。”

鐘念月:?

失敬了。

原來大家都是學神。

說痛苦罷,倒也不算太痛苦。

鐘念月只是不愛學罷了,並非是不會學。

等她一學完,秦誦等人的目光都悄悄地亮了,嘴上說著不好,身體倒是很誠實地玩起來了。

一日下來,鐘念月實在累了,便打著呵欠要回府去了。

眾人也收拾了坐馬車回去。

只是私底下悄然議論了幾句:“明明是太子更喜歡鐘家妹妹,怎麽外頭都不這樣說?”

“誰知道呢。”

半晌,朱幼怡輕輕嘆了一聲:“鐘家妹妹真是好。”

“又乖又聽話,教什麽便學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