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7頁)

通過張幼雙在這十年裏堅持不懈的奮鬥,張貓貓終於會說話了,小嗓子奶聲奶氣的喊媽。

好景不長,很快,張幼雙就發現這小崽子就只會喊幾個簡單詞組,還是不愛說話,大多數時候他都在靜靜地看。

任憑張幼雙如何絞盡腦汁逗弄,小崽子就是不吭聲。

張幼雙又懷疑他是個自閉症。

張衍頗為安靜,平常喜歡趴在地上寫寫畫畫,自娛自樂得很開心。

他說話比別人晚,走路也比別人晚,做什麽好像都比別人慢上半拍。

大梁小孩兒一般16才開始留發,20歲加冠,在此之前的發型與明朝幼童無異。

簡而言之,就是基本剃個光頭,在頭頂或者腦門兒留上一撮或兩撮的。

還有種更奇葩的,就頭頂剃光,繞著腦袋留一圈兒,其造型神似地中海脫發。

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種發型,張幼雙果斷噴了。

這也太醜了。

於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磕磕絆絆摸索著幫張衍折騰了個新發型。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額頭垂著柔軟的額發,烏發齊肩。

烏墨的發襯著雪樣白,晶瑩剔透的肌膚,那雙清澈的貓兒眼顧盼生輝。

要是頭發礙事兒了,就用大紅繒繩綁一個高馬尾。

白衣白袴,白色上裳外面罩著件豆青色繡麒麟紋的裲襠,腳蹬黑色小靴,衣裳上綴著點兒鈴鐺,走起路來叮鈴鈴的響,胸前掛著個金螭瓔珞圈。

越長大,反倒是越像貓兒了,走路悄無聲息的,不愛說話,一般都“嗯”一聲兒,叫他幹什麽都乖乖地去。

每次張幼雙要是心情低落了,喪得渾身冒黑氣兒的時候,張貓貓就把自己喜歡的那些什麽撥浪鼓、磨喝樂之類的小玩具給“叼”過來,分享給張幼雙玩兒。

張幼雙趕稿的時候,他似乎知道不能打擾,一聲不吭,就趴在地上自己畫自己的。

張幼雙又感動又愧疚,母愛爆棚,丟開了手上的筆,蹭蹭蹭跑過去圍觀,認認真真左看看右看看。

“誒讓娘看看啊。”

笑眯眯地,不遺余力地大力誇獎:“畫得真好看!!”

在張幼雙這大力誇獎之下,張衍耳朵尖尖紅了紅,將頭埋在胳膊裏不說話了。

當然大部分時候,等張幼雙好不容易趕完稿子一回頭,張衍已經側著臉,蜷著身子,在這一地廢紙裏面睡著了。

他蜷縮成很小的一團,睡相很好,很安分,不怎麽尿床。

頭枕在胳膊上,烏黑的長發滑落頰側、淡色的唇前,長長的眼睫又卷又翹,鼻梁挺直。

睡夢中多了幾分懵懂的可愛,更像是抱著肉墊爪子,卷著尾巴睡覺的精致白貓貓。

張幼雙幾乎都快要被愧疚給淹沒了,悶悶不樂地嘆了口氣,心裏罵自己這個媽當得也太不稱職了。

這十年時間裏足夠發生不少事兒了。

往近了說,比如陸承望和吳朋義終於考上了舉人,陸承望考上之後就和田翩翩成了親,數年愛情長跑終於跑到了終點站。最近這段時間收拾收拾正準備上京考會試去。

這段時間田翩翩小臉紅撲撲的,小夫妻蜜裏調油,不勝嬌羞。或許是覺著自己這婚姻生活比較幸福,田翩翩這姑娘又開始替張幼雙發愁了。

嘆了口氣,田翩翩捧著臉頗為糾結地說:“這都十年年了,雙雙你還是放不下他嗎?”

張幼雙茫然:“啊?誰?”

田翩翩欲言又止:“就是……衍兒的生父。”

張幼雙:誒誒誒??

田翩翩鼓起小臉,義憤填膺:“不是我說你!這混賬也太不是個東西了!這都十年了,連個影兒都沒見!”

“就算當初真有什麽難言之隱,這十年了也該來找你了啊。”

張幼雙很想舉手表示這是個美妙的誤會!不過一想到要長篇大論地解釋,張幼雙就要頭痛了。

還是繼續誤會下去吧。

往遠了說,這段時間鬧得最沸沸揚揚的一件事兒就是俞巨巨他和皇帝老子鬧翻了。

這十年來,張幼雙可沒少捧著《草堂雜佩》看,也沒少關注俞巨巨的動靜。

一是因為俞巨巨他在民間的聲望確實高,坊間風評極好,都說他執德清劭,謇謇正直,是個有往古之風的君子。

二是她性子好強,天生智性戀,喜歡的就是像俞巨巨這種沉穩鯁正的大佬。

永慶二十一年的二月,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月。

這一月,京師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朝野上屬於戶部尚書俞峻的時代的結束了。

二月初的京城,京城的冰雪還未徹底消融,樹木槎枒,萬山寒色。北風徘徊不定,

剛過午後,卻又下起了一場小雪。

這一年的梁武帝陳淵已經有六十四歲有余了,六十多歲的壽數,這對於帝王來說已經足夠稱之為長壽。

縱觀梁武帝的這一生,也足夠稱之為傳奇。其南征北戰,戎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