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頁)

他捂著胸口,做出了一副誇張的受傷表情,“我平時工作也很積極的,就連國木田君都誇我[忙得找不到人影]呢。”

熟悉的欠揍語調。

繪裏花松了口氣,站起身來。

看來太宰治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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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太宰治來說,倒也沒有什麽正不正常的。

他只是覺得要是繪裏花有上個副本的記憶的話,再任性下去會被更討厭而已。

太宰治從覺醒記憶起就開始搜集情報。

江戶川亂步、中原中也,還有和繪裏花同個學校的叫狗卷棘的少年。

森鷗外可能也算一個,但當太宰治笑眯眯地試探的時候,森鷗外卻同樣笑著將他的問題擋了回來。

同為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在共同的敵人面前行動總是一致的。

於是太宰治短暫地和江戶川亂步結成了同盟。

比如利用這個世界的繪裏花對於那位可愛的名偵探的好感而把她拐來橫濱之類的。

從中原中也之前主動來偵探社找繪裏花的舉動看來,他恢復記憶只是時間問題。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個小矮子到底哪裏好,但似乎挺受女孩子歡迎的。

要在小矮子恢復記憶以前把繪裏花的好感度挽救回來!

這是太宰治的打算。

所以,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犧牲的話,太宰治倒是非常樂意。

更準確地說,太宰治希望繪裏花的要求更過分一點。

那只咒靈能把他打得半死就更好啦。

那樣事後就利用繪裏花對他的愧疚心來靠近繪裏花。

寫了一出完美劇本的太宰治心情愉悅。

但他越是愉悅,廢棄的教堂裏就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繪裏花看了眼時間。

恰好四十五分鐘,再過五分鐘,就是她要睡著的程度。

這麽想著的少女將視線緩緩地從屏幕上移開,一點點地上移,最後落在盯著她看的太宰治身上。

在這漫長的四十五分鐘裏,繪裏花的思想已經從“她臉上有什麽東西嗎”轉變為了“這家夥為什麽能盯著她的臉看這麽久都不覺得無聊嗎”。

她上一次這麽聚精會神地盯著同一個東西看,還是在第二次冰帝月考,面對那張超越正常難度的試卷的時候。

“太宰先生。”

“嗯?”

“我決策失誤了,這個方法似乎並沒有什麽用處。”

那只詛咒狡猾地沒有留下任何的咒力殘穢,因此她光用咒力來探測的話也追蹤不到她。

要是在她晚上離開橫濱的時候有人被襲擊的話就糟糕了。

繪裏花在十分鐘前給看上去經驗豐富的七海建人發了短信,詢問了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做。

但對方似乎很忙,直到現在仍舊沒有回信。

“和我說說話吧,繪裏花。”

太宰治開口了。

繪裏花敏銳地發現,青年那雙幹凈剔透的虹膜中有什麽悄然發生了改變。

陽光鋪灑而成的金中,有什麽在暗暗地湧動。

可太宰治還在笑。

“你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吧,現在不說的話就沒有機會了哦。”

殘破的教堂中,彩色的玻璃將光線割裂,那落在地上的一束光攪拌著灰塵,打破了虔誠的寧靜。

太宰治似乎是在透過她與他那個世界的[跡部繪裏花]對話。

那只向他祈求拯救,卻被他伸出的手殘忍地折斷了翅膀、再也飛不起來的金色小鳥。

“我不會再追隨您。”

闔眼之際,繪裏花身上的氣勢變了。

和演技沒有多大的關系,打遊戲副本的是她自己,在ABCD中做出選擇的也是她自己,只要她願意,就能將太宰治記憶裏的[跡部繪裏花]展現在他面前。

“我不會再追隨您。”

她凝視著面前的青年,堅定地又重復了一遍。

“也不會再喜歡您。”

“所以,太宰先生的一些任性的要求,我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答應了。”

“這一次,不管太宰先生說什麽,我都會朝前走的。”

——像我這樣弱小的人,總得做些有意義的事吧。

——要是看到我死去的慘狀,太宰先生也許會因為厭惡死亡的痛苦打消自殺的愛好。

那個因為預見了所有朋友未來的死亡而感到痛苦的孩子,已經永遠長眠於初雪之下。

太宰治出乎意料的冷靜,他垂下眼眸,安靜地等待繪裏花把話說完。

“那就按你說的做吧,繪裏花。”

和想象之中截然不同的態度,太宰治的眉眼依舊沒有什麽變化。

他仗著身高優勢,銜著笑,微微俯下身來和她講話。

“但是我喜歡繪裏花哦。”

“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正因為是繪裏花,所以我才好好地想了。”

在那個世界,繪裏花死後太宰治漫長的人生裏,他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繪裏花究竟把他當做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