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5/8頁)

“嗯,月璃對你很好。”墨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月袍修士,對方的視線淡淡看過來,幽深如墨,“月璃不是多情之人,甚至可以說有些無情,可他為你斬過道根,冰封過黑暗邪神,這些都是我沒有做到的。”

墨棄內心已然明白,這世間的情緣大多都是比誰更情深,誰更能豁得出去,月璃為她舍命兩次,最終在阿肆心頭留下最深的印跡,這便是因果吧。他已經不能靠著自己的悲慘來綁住阿肆了,阿肆應該擁有更好的人生。

姜娰唇角微微揚起,坐在山巔上,感受著山風吹過腳踝,甜甜說道:“二師兄應該有自己的人生,無需為阿肆拼命。”

“嗯,知曉了。”墨棄低沉地應著,以前他憤世嫉俗,只想焚天毀地,後來看阿肆和月璃以命博天地,心中的執念和反骨便沉寂下去。

這天地早就重塑,不同了。如今九洲南北交融,互通有無,修行煞氣也不再受到歧視,他好似真的可以擁有另外的人生。

兩人坐在山巔之上,吹著山風沒有說話,像是年少時那樣,姜娰從儲物手環內取出光華的鵝暖石,拿著筆聚精會神地繪畫著連環畫,這一次不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的故事,而是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小阿肆和九個師兄的故事。

墨棄見她一邊畫,一邊笑,眉眼也柔軟了幾分。

不遠處,蘭瑨見月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淡淡說道:“大師兄若是擔心,為何放他們二人獨處?”

蘭瑨暗暗搖頭,大師兄這占有欲著實有些強呢,他們這些年中各個都防,尤其是防著墨棄。

“大約這便是感情令人著迷的地方吧。”月璃眸光轉深,淡淡開口,“阿肆對墨棄始終心有愧疚,如今他孤家寡人的,我也於心不忍,就讓他們再獨處最後一晚吧。”

日後便不能夠了。

蘭瑨失笑,搖頭說道:“原來你是這樣的月璃。”

月璃優雅笑道:“彼此,彼此。”

他和阿肆結道侶,插刀最狠的可是蘭瑨,到底是一顆做老父親的心,心狠著呢。

青霧山醉酒之後,李長喜繼續留在了雲夢十八洲,木家人舉家搬遷到了青州府,木家老爺子當年因吃了姜娰給的仙桃,破入了四境,依舊長壽著,劍宗依舊是雲夢十八洲第一宗門,只是那是全新的劍宗,屬於姜娰和師兄們的那個時代終究是被寫入了古卷內,成為了修仙史。

返回九洲之後,月璃便傳訊回月府,與長輩商議著提親的事情。

除了五師兄興高采烈地進了菩提界清修,一直不舍得出來,其他師兄則紛紛返回屬地,幫姜娰準備嫁妝,勢必要將結道大典辦的熱熱鬧鬧。

姜娰也著實沒有想到會這般興師動眾,她以前獨自住在行宮內,習慣了諸事低調,原本只想在東籬山簡單辦個結道儀式,結果提議被眾人悉數駁回。

關於如何辦結道大典,在哪裏辦,從哪裏送嫁,是廣發請帖還是九洲通告,宴請哪些人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眾人又吵的不可開交。

月璃索性連夜帶著她回東籬山見家長,避開這些可怕的妹控們。

東籬山正是入秋的季節,滿山皆是金燦燦的靈果,十裏飄香,兩人回東籬山時,東籬山主染墨正在戴著草帽,打著赤腳在靈田內掰著靈米。

姜娰內心激動,喊道:“師父,阿肆回來了。”

東籬山主爽朗笑道:“你們回來的正好,這靈米剛好成熟,晚上能吃上新米了,而且還能釀造靈米酒。”

姜娰拉著月璃的手,小跑到靈米田。月璃還是第一次見東籬山主染墨,沒成想是這樣灑脫不羈的修士,布鞋草帽,棉麻布衣,周身都縈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和力和感染力。

這樣清俊親和的修士,有著上千上萬年的修行閱歷,身上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卻又巧妙的被他的道化解,果然修花草道的都是天地的寵兒。

月璃見他魂魄依舊不全,每年大約要花大半的時間沉睡,不過對方眉眼間全是豁達和肆意,看著阿肆的目光猶如看著小女兒一般。他也不知是染墨指引了阿肆,還是阿肆救回了東籬山主。

不過如今看來,若是染墨能給阿肆長輩的溫暖,消弭前世的傷害,那便是極好的。

“晚輩月璃見過山主。”

“道主客氣了,你如今晉入半神境,修行還在我之上,我本要尊稱一聲道主,不過見你和阿肆的關系,我便托大喊你一聲月璃了。”

東籬山主慧眼如炬,見小徒弟拉著這樣光風霽月的修士回家來,定然是帶道侶回來的,只是這道侶的修為有些強。

月璃微笑道:“喊我月璃即可。”

“你們別聊天了,靈米都要掉在地上了。”

三人連忙搶著將成熟的靈米都掰下來,然後堆放到木屋內,做完這些,大家都坐在地板上,愉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