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是催命符(第2/2頁)

直到這時,衛良才才發現原來明心郡主一直都對衛家心懷怨恨,只是在過去許多年,從未透露過分毫。

他竟然還想求明心郡主出手相助?

“榮王是被……?”

“當年的事,你或許不知,但衛將軍一定知曉,”明心郡主垂眸,“衛良才,我佩服你們衛家,你們能一路走到這裏,能一直堅守衛國,確實值得欽佩,但也是你們的愚鈍,害的王室分崩離析,說什麽守國衛國,怕只是貪生怕死的托詞罷了!”

衛良才晃了晃神,突然回神,立即否認:“不可能,若是父親知道當年的真相,絕不會置之不問。”

“他就算問了又能如何?”明心郡主勾起唇角,“我父親膝下只有我一個女兒,衛將軍幫忙找出真相,又有何用?就連當今聖上,也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裏,還不是因為我只是一介女子?”

“不可能,絕不可能,”衛良才在之前晃神之後,便完全堅定心神,再也沒有懷疑過衛建亭,“父親守衛朝廷,卻絕不是愚昧之人,他若是知道當今聖上為了皇位對親兄弟下手,絕不會就此認命,當年之事恐怕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明心郡主下意識反問,隨即失笑著搖頭,“罷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再提也無法挽回,你回去吧。”

衛良才張嘴,想要再勸勸明心郡主,可一想到之前明心郡主所說的話,到了嘴邊的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哪怕他相信衛建亭,但榮王畢竟是明心郡主的父親,既然事情已經說到這裏,就證明當年榮王之死確實與皇上有關,而衛家又是明顯的保皇派。

光是從立場上看,衛家和明心郡主本就處於對立。

可他還是不甘心,如果明心郡主不願意出手,衛建亭這次進宮,兇多吉少已是板上釘釘,而他除了明心郡主之外,再無他人可以求。

衛良才幾次看著明心郡主,都只是看到背影,也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

他斂起眼中的情緒,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或許他該立即回去,準備之後的奮戰。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衛良才立即警醒。

他是偷偷從衛家溜出來的,要是被人發現他在郡主府裏,不僅會導致衛家出事,還有可能會影響到明心郡主。

明心郡主回頭,看著立即起身的衛良才,伸手指著屋子的其中一個角落。

衛良才點頭,立即躲進角落裏。

確認他的身影徹底隱蔽之後,明心郡主才出聲:“進來。”

“郡主,這是方才郡主吩咐的糕點,”丹翠將糕點從提籃中取出,一一擺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一壺茶,“這是廚房新沏的花茶,說是郡主先前特意吩咐的。”

明心郡主的目光從花茶上掃過,轉頭看著丹翠:“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丹翠將盤子放在身前,微微躬身,轉身往外走。

丹翠走出房門後,直接將房門關上。

不久之後,衛良才從角落裏走出來,躬身行禮:“郡主,此番多有叨擾,告辭。”

說完,他快速從窗戶翻身離去。

明心郡主甚至沒有看他一眼,直到窗戶合上,她走到桌子旁,從糕點裏取出一小塊糕點。

將糕點掰開,裏面的小紙條露了出來。

她迅速打開小紙條,看清裏面的內容後,她的眼眸中閃過幾分震撼。

許久之後,她把紙條放在盤子裏,拎起小茶壺,緩緩傾倒茶壺中的水,一點點沖刷著紙條。

這期間,紙條上的字跡若隱若現。

“衛建亭……三跪九叩……求……收回成命。”

直到紙條上的字完全模糊,紙條變成一團漿糊。

將紙條的存在清理幹凈之後,明心郡主坐在椅子上,手落在桌邊,正好碰到了擺在桌上的一本書。

這是她父親還在世時抄錄的一些詩詞,作為她習字的字帖。

明心郡主伸手,將書拿在手裏,隨便翻了一頁打開。

這本書的內容她已經反復看了許多遍,裏面的所有文字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這一頁,只有短短一句詩。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明心郡主的手落在紙頁上,從詩句上輕輕滑過。

當年的事,她手裏的證據已經確認她父王是被害而亡,而罪魁禍首就是當今皇上,至於衛家……

她起身走到窗口,在窗台上有規律地敲擊了幾下。

不一會兒,外頭多了一個身影。

“不管用什麽方法,留下衛將軍的命,只有衛將軍活著,他才不能真正安穩坐在那個位置上,”明心郡主低聲道,“衛家同樣也是他的催命符。”

“是。”外頭的身影應著,很快便再次消失。

直到外頭完全沒有人之後,明心郡主打開窗戶,從窗戶邊垂下的紙條上摘下一片樹葉,拿在手中隨意把玩,一會兒之後,她將樹葉湊到嘴邊,調整之後,吹奏了一曲極為簡單的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