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盡舟沉默地聽完塗西奉……

盡舟沉默地聽完塗西奉對著老天一陣狂懟,眼瞅著周圍的人快要走光了他才喊了一聲:“老爺。”

塗西奉這才住了嘴,不甘不願地說:“走吧。”

臨走之際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還蹲在那兒專心致志啃餅的阿青,方才繼續提步往上走。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直到真正現在城墻上看清外面的叛軍的陣勢後,還是有不少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城外大軍集結,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殺氣騰騰的叛軍。

他們身披鎧甲,面無表情地用看螻蟻一樣的眼神看著城墻上擠滿了的人。

這些士兵氣勢凜然,目光肅然中又夾雜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們這是在嘲笑應城的不自量力。

應城的護城軍原本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沒死也都是廢物,這一場仗簡直輕而易舉就能拿下。

這些連武器都沒的賤民,拿把菜刀就以為能殺了他們嗎?簡直可笑,不過也好,這下人都到齊了,也省的他們一個個進城後去搜。

等會兒一起都殺了也省事。

立於城外的叛軍,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這個想法。

他們是真的一點也把這些人放在眼裏,畢竟誰會把死人放進眼裏。

想到這,這些士兵更加躍躍欲試,只等著主將一聲令下便可沖上前去,將所有人斬殺殆盡,攻破城門。

盡舟倒是能明白下方叛軍的想法,他咬牙忍不住又緊緊了手裏的短刀,心裏想著等會兒可要把老爺好好護在身後,不能傷了。

隨後他又看了看軍隊最前方一騎黑馬的黑臉漢子。

此人身材高大,國字臉,五官生的平常,臉上還留著絡腮胡子。看著頗顯兇相。

他便是閆遏!

自他們反了那一日開始,閆遏的惡名天下盡知。但這卻是他們第一次真正見到這人。

俗言道,相由心生,這人果然瞧著就不是什麽善茬。

盡舟心裏默默想著。

雖然一開始應城百姓都被城下的叛軍威勢所震懾,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人已經站在這了,怕有什麽用。

叛軍不會給他們活路還不如拼了,保住了應城就保住了自己的命。

應城要是丟了,他們也難逃死路一條!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當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所有人心裏的恐懼通通一掃而光,反而都帶上了一股狠勁。

他們就不信,同樣都是人,他們就只能任人宰割。今日就是咬,他們也要從叛軍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兩軍對壘,沙場肅然,雙方沉默著,只是死死瞪著對方。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仿似下一刻就有什麽東西要徹底爆發開來。

三月的暖風掀起地上的風沙,眯了人眼,也打破了空氣中的凝滯。

閆遏臉上的肌肉狠狠抽動了一下,他從腰間刷地一下抽出長刀,大喝一聲:“殺!”

叛軍聞聲而動,士兵們從他身後分流,魚貫而出,像兩股洪流朝著城墻之下湧去。

這些士兵幾人擡著雲梯,迅速就搭好了□□,接著手腳利落地開始往上爬。

杭拾甫咬牙熟練地抽出長刀,怒聲大吼:“各位百姓保衛應城,絕不可放過一個叛軍。殺!”

“殺!”

“殺!”

無數的殺字從無數張口裏喊出,響徹雲霄,直喊得遠處的閆遏都皺眉:“這小小的應城,還有這樣的氣勢?”

他這是不滿!

親近的副將自然知道閆遏向來不喜歡別人的氣勢壓過他,當下便諂媚地說:“將軍,不過是虛張聲勢,虛張聲勢而已。一群賤民而已,掀不起什麽風浪,應城咱們是唾手可得。”

閆遏哼了一聲:“要不是李柏磨蹭,這應城早就拿下了。沒用的東西!”

原先李柏打的注意是想讓應城的投降,聽說還因此買通了裏面了的一屆小官,結果過了這麽久,閆遏連旺城都拿下了,應城他還沒拿下。

閆遏這才惱的,直接把李柏趕走自己接手。

不過閆遏才經歷一戰也需要修養生息,索性就開始羞辱性攻城,也打著注意讓應城投降。

沒想到最後這應城的人也硬氣,硬是不投降,還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簡直不知所謂,不自量力。

……

阿青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餅時,大戰正酣,雙方正打得火熱。

你死我活的,各有傷亡,但相較而言,應城的傷亡還是要大一些。

專業的和業務的還是有差別的。

阿青拍了拍手上的餅渣,站起來邊打哈切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只聽得幾聲卡卡作響,關節作響,她的身體這才徹底舒展開來。

她現在要好好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正好之前被實驗室弄出的一肚子火還在肚子裏憋著,今天趁著天氣好,索性就都出了。

畢竟氣大傷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