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忍到什麽地步?...)

姜奈問完這個, 就去衛生間裏洗了整整一個小時。

待全身被溫水逐漸浸透,才從浴缸裏出來,披著酒店的浴袍。

客廳燈光半暗, 寬敞的落地窗外夜景無限璀璨, 細雨連成線,無聲息地傾灑在了天地間。

秦舒苒開了瓶紅酒, 坐在玻璃前的深棕色地墊上, 招呼著她過來喝一杯。

“喝點這個容易睡覺。”

姜奈走過去坐下, 她酒量不太行, 要喝也只能喝半杯。

秦舒苒笑著調侃她:“行, 藏著心事還是少喝點, 容易醉。”

姜奈白皙的手指握著酒杯微頓,側頭看向她, 到底是朝夕相處了幾年過來,稍微一個皺眉頭, 就能猜到。

秦舒苒問:“還在為了裴賜找你的事發愁?”

姜奈抿了口酒,將視線投放到了落地窗外的夜景上, 想著, 談不上發愁,就是泡澡時想了很多事。

半響後,她答非所問道: “舒苒姐,你當初為什麽要離婚?”

秦舒苒的婚姻沒有狗血的出軌和家暴, 只有在不斷的磨合中發現日子過不下去了。選擇離婚後,獨自帶著孩子凈身出戶,將丟棄的事業重新撿起來。

姜奈突然問起這個, 讓秦舒苒還花了好幾分鐘去想,最後嗤嗤的笑道:“我那前夫傻逼唄, 當初結婚時說內娛很亂,他希望我退圈在家做全職太太,把外面賺錢的事交給他……後來我也蠢,真信了這話,寶貝兒子出生後,把自己險些熬成了黃臉婆,還動不動被他給臉色看。”

秦舒苒是個暴脾氣的,怎麽能忍受丈夫三天兩頭對自己翻白眼?

她也實話和姜奈說:“男人往上爬的欲望就跟他想傳宗接代是一樣的,我前夫不用我人脈時,嫌棄內娛亂。當事業遭下滑時,又嫌棄我待在家裏交際圈封閉。你說啊,哪能什麽好處都讓他占了?”

所以秦舒苒在孩子一歲的時候,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選擇離婚。

她退出內娛兩三年,又重新回來的話,很多人脈關系都淡了。

也就是這時候,秦舒苒從舞蹈學院裏選中了姜奈,兩人生活都遇上困境,在事業上自然成就彼此。

“奈奈,姐的前車之鑒,女人啊……再怎麽戀愛腦也別放棄事業,就說我那前夫吧,前兩年還回來求我復合過呢,說白了不就是看我事業有起色了嗎?”

“舒苒姐,你現在壓力還大嗎?”

秦舒苒灌了口紅酒,笑著擡手摸了摸姜奈的腦袋,烏黑的發絲從手指劃過,觸感是極柔滑的。

這樣的美人兒,天生就該是大火的命。

她嘆氣道:“金錢上呢,多虧了你這顆搖錢樹能賺錢。不過家裏三個老人一個小孩,壓力怎麽能不大?最年長的都九十七歲了,家裏就護工都請了三個,保姆請了兩個。”

“我現在最怕的不是你整出什麽公關危機,怕的是護工打來的電話。”

聽到這些,姜奈沉默了很久,低垂著眼睫,視線淡淡落在酒杯之中。

她看著倒影裏的自己,眉眼間逐漸長開,與記憶中那個稚嫩的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融合不到一塊了。

今晚與秦舒苒徹夜談心,姜奈在不知不覺喝光了半瓶酒。

腦袋完全放空的狀態,確實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她還有工作,鬧鐘響起時,再困倦也要認命的爬起來。

秦舒苒反而睡遲了,在這點上她最佩服姜奈的自控力。

接下來姜奈的行程安排依舊緊湊的進行著,一周內飛了四個城市,忙到偶爾連手機都摸不著。

她想起時,都已經是深夜時分。

手機還放在助理那邊,也就沒去打擾人家休息。

這樣也間接性使得她玩一段失蹤,謝闌深聯系不到她,就會打電話給秦舒苒。

次數多了,秦舒苒也起疑心,某些時候暗搓搓試探她:“你是不是想跟謝總分手啊?”

姜奈會被問愣住,剛開始是不承認的。

後來秦舒苒問的次數多了。

姜奈在一次品牌方酒會結束後,喝多了,趴在她的肩膀上,冷不了的吐露心聲:“舒苒姐,上次他把我從申城送回來前,我跟他之間已經出現問題了。”

第一次出現問題,是她在外婆家樓下,主動說想給他生個孩子。

謝闌深那時反應很平淡,當晚就沒有碰她了。

姜奈說實話特別在意這點,因為會讓她有種害怕的錯覺:謝闌深是不是從未打算與她白頭偕老?

從年底至今,她克制著自己的情感,故意不頻繁的跟他聯系。

姜奈想知道,謝闌深能忍到什麽地步?

事實證明是她單方面唱獨角戲罷了,謝闌深聯系不到她,就會找秦舒苒要她的工作行程表。

每次兩人通話,從半個小時變成了十分鐘。

又從十分鐘,變成了三分鐘……

姜奈心想,早晚有一天連三分鐘都會沒了,謝闌深不會再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