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拈花聽了一耳朵亂七八糟的話,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他,不過好在其他人走了,還有一個弟子在。

拈花正要過去看看,柳澈深已經端了水給那弟子。

這倒讓她有些沒想到,畢竟他似乎不是很喜歡自己收別的弟子,沒想到這麽懂事。

拈花才想到這裏,柳澈深看著喝水的弟子,語氣很淡地說了一句,“喝完就走。”

拈花:“……”

那弟子對上柳澈深的眼神,連水都不敢喝了,他總感覺眼前這個好看的弟子和那頭龍看他的眼神好像,每一眼都是冷淡到讓人不敢多留。

拈花看著柳澈深如玉的面容,身姿修長,越顯長腿窄腰,莫名有些不自在。

這個人走了,可不就剩下他們兩個了嗎,那多尷尬?

拈花當即開口,“你讓他現下去哪裏,這一出去就被抓回去了。”

柳澈深聞言擡眼看了過來,眼裏頗有些莫名意味。

拈花對上他的視線莫名有些發虛,總覺得他一眼就看出她心裏的想法,明明是徒弟,可每每看過來的眼神,總讓人招架不住。

拈花當即收回視線,去廚房拿了吃食,“你先吃點,補補身子,旁邊的屋子也快劈好了,正好可以給你們住,那蜘蛛精不會再來尋你,你別往她面前去就是。”

那弟子聞言感激不盡,當即給她磕了頭,“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起來罷,不礙事。”拈花隨手揮了揮,讓他起來,總感覺柳澈深有些不開心了,不過他面上沒什麽表情,開不開心也看不出來。

拈花便也破罐子破摔,當作沒看出來,本來就是徒弟嘛,哪能這般鬧脾氣,人家比他拜師還早些呢。

拈花去不遠處蓋好的屋子轉了一圈,裏面已經有了一張床,還差一張。

她又散步似的去了趟啄木鳥那處,那邊忙得熱火朝天,不過還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給加緊趕了一張床出來,這樣便是正好兩張床,剛頭兩個弟子都能收容。

拈花將被子交給柳澈深,他接過被子,看了眼被子,很低聲地問,頗有些低落,“師父,我也要睡那裏嗎?”

“那是自然,你總跟師父睡在一起像什麽話?”拈花義正言辭地開口。

柳澈深眼簾微掀,看了過來,他的眼神太幹凈,幹凈到讓她有些不忍心,總感覺他還小,這樣趕出去,似乎有些傷他的心了。

她其實都是順口胡謅,她倒沒怎麽覺得不像話,只是很尷尬,畢竟白日裏那番話他也聽見了,再睡在一起便有些奇怪。

拈花當做沒看見,裝聾作啞,“乖乖去罷,別欺負你師兄,畢竟也吃了不少苦頭。”

柳澈深沒有說話,像是聽進去了。

拈花也沒再多想,到了夜裏,便自顧自睡下了。

外頭月色正濃,夜很是安靜。

她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輕叩屋門,她翻過身,看向門那邊,外面敲了三聲,很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拈花趴在被子上,懶得起來,“誰?”

“師父。”門外那人低聲喚她,這麽夜深人靜,顯得他的聲音極為好聽。

拈花聽到他的聲音,心跳都快了一分。

“怎麽了?”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緊張,連帶著心口都發緊。

他站在門外沒有進來,明明門沒鎖,他一推就能進來,卻沒有推,而是站在門外,很輕地說,“師父,我不舒服。”

拈花聽到這話當即掀開被子下了床,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他就靠在門旁,身上的衣衫穿得極為端正,月光落在他身上泛起光暈,是迷惑人的好看。

“哪裏不舒服?”拈花見他這般伸手摸他的額前,也沒有發燙。

她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正要收回,柳澈深卻抓住了她的手,視線落在她面上,很輕地開口說,“師父,弟子難受的睡不著。”

拈花感覺他掌心的溫度順著手慢慢傳來,確實有些燙,“哪裏難受?”

“想得難受。”柳澈深看著她,說的很輕,像是和自己說。

拈花聽不清,湊近去聽,“你說什麽?”

她湊過去,他卻不開口了。

拈花有些奇怪,收回頭看去,卻對上了他的眼,他的視線落在她面上如有實質,叫她一時呼吸發緊。

拈花想起白日那些話,還有老樹妖說龍角很是敏感,不能亂碰,就與那處一樣,顏色越深,越……

她一時越發面紅耳赤,他明明看上去淡漠疏離,甚至像是對這些事頗為冷淡。

拈花面上燙得厲害,沒再對上他的視線,“你到底哪裏難受?”

“師父白日裏不都打算好了嗎?”

拈花一時心口發緊,頗有些不知所措,打算什麽,白日裏她可沒說什麽?

柳澈深走近一步,很輕的開口,“師父,弟子願意的。”

拈花自然聽得懂,甚至有種莫名熟悉的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