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柳澈深拿著藥往山頂走去,片刻後,又想起什麽回轉而去,到了付如致的院子裏。

付如致正在撿揀草藥,見他進來,“怎麽了,可是你師父有什麽事?”

柳澈深把手裏的瓷白藥瓶遞過去,“還請師叔看一看,這藥師父能不能用?”

付如致接過藥瓶,打開聞了一聞,又倒出藥,細細辨看,“是子懷給你的罷,你倒是心細,別鶴門這丹藥對你師父的傷極有益處,可以送去。”

柳澈深這才安心,伸手拿回藥,“多謝師叔。”

付如致見他謹慎將藥裝回衣袖裏,又開口問了一句,“子謙呢?”

柳澈深想起恒謙的古怪表現,“他不舒服,在院裏休息。”

付如致聞言點頭一笑,“還是你有心,即便在外頭待了兩年,也沒有與你師父生分,子謙子鴛現下年紀還少,你是師兄,有些事情要多以身作則。”

柳澈深聞言看向付如致,半響才點頭,“是,弟子明白。”他沒有多停留,轉身往外走去。

付如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似有些許擔憂。

柳澈深到了山頂,夜色已經慢慢沉下,天際最後一抹亮光也緩緩淡去,偶有幾顆星星閃爍其中。

柳澈深進了院子,沒有先進屋,而是先找蓀鴛鴛。

蓀鴛鴛正在廊間打燈,見柳澈深過來,連忙提著手裏的燈籠上前,“師兄,可是有什麽事?”

“無事,我過來守著,免得迦禹再來。”

蓀鴛鴛聽到這話,心中安心了許多,又有些喜悅,不過更多的心思還是在師父身上,“如此甚好,我本還擔心,現下也不怕了,師兄要去看看師父嗎?她已經醒了,正無聊著呢。”

柳澈深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伸手拿出藥瓶,“我不進去,你將這藥給師父,是治傷的。”

“好,我馬上去。”蓀鴛鴛連忙接過藥瓶,轉身進了屋裏。

才進屋,就見拈花靠在床上唉聲嘆氣,一會兒恨得牙癢癢,一會兒又是悔不當初的樣子。

她心中知曉,連忙上前安慰,“師父,修為一事不必擔憂,徒兒相信你的仙力一定會回來的。”

拈花看了她一眼,“為師只是在煩惱要不要吃夜宵,現下這情況,咀嚼食物都會牽動傷口。”

蓀鴛鴛:“……”

蓀鴛鴛已經習以為常了,很快就反應過來,倒了水和藥遞去,“師父,先吃藥罷。”

“不吃。”拈花聽到藥就一陣嘴苦,閉上眼睛裝睡。

“師父,這藥是甜的,很好吃,是師兄剛剛送來的!”蓀鴛鴛連忙趴在床頭,開口瞎編。

拈花聽到甜的,當即睜開了眼睛,勉為其難開口,“那我嘗嘗罷。”

她說著張開手,蓀鴛鴛連忙把藥丸倒在她的手掌心。

拈花張嘴吃下,吞得太快,沒嘗出味道來,又伸手到她面前,“再來一顆。”

這是連藥都饞嘴了。

蓀鴛鴛看了一眼窗外,柳澈深搖了搖頭,她連忙把藥收回懷裏,“不行,師兄說不能吃了。”

拈花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外頭,柳澈深見她看去就收回了視線,一派冷淡。

拈花嘖了聲,“你是聽你師兄的,還是聽為師的。”

蓀鴛鴛握著懷裏的藥,小聲嘀咕,“鴛鴛聽師兄的,師父一直不是很靠譜,沒得吃藥還吃出問題來了。”

拈花很傷心,委實傷心,她的徒弟怎麽感覺像柳澈深的徒弟,半點不聽她的話,還覺得自己不靠譜!

拈花絕望地躺回去,片刻後便感覺丹田一股暖意,慢慢流向五臟六腑,那疼痛的感覺竟然沒了。

應當是別鶴門的仙丹,柳澈深這帶回來的紅顏知己倒是不錯,往後沒事就讓他多討些丹藥來,也是樁不虧的生意。

柳澈深見拈花吃了藥,就去了外頭院子坐著。

才坐下,就看見墻角一只小妖獸蹲在那處盯著他,呲牙咧嘴的一臉兇恨相。

見他看過來也不犯慫,直接邁著小胖爪就過來了,到了跟前沖他狠狠呲牙。

柳澈深見它到了面前還是這副兇巴巴的樣子,忍不住一笑,俯身伸手摸向它的下巴,輕輕揉它,還是少年時的性子,“吃了師父不少東西罷,這麽胖乎乎的?”

坯疇見他伸手過來,想要張嘴咬他的手,可那手一揉它的下巴,它豎起來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好舒服!

好會擼!

“嗷嗚~”坯疇忍不住叫出聲,整只靠在他手上,享受著按摩。

柳澈深見手上這只比往日玲瓏陣裏的小妖獸都要重許多,忍不住笑出來,難怪師父總說山要給它吃空。

蓀鴛鴛從屋裏出來,看見這一幕,視線莫名有些收不回去,本就冷淡的青年,如今竟然笑著摸腳邊的妖獸,一瞬間連那與生俱來的距離感都可以忽略掉。

柳澈深感覺到她的視線,擡頭看過來,蓀鴛鴛慌忙開口,“師兄,我先去給師父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