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拈花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廢墟裏,她撐起腦袋看了眼周圍,還是那個地宮,只不過已經沒有之前的富麗堂皇。

整個大殿一片狼藉,空空蕩蕩的,只有破壁殘垣,前面是沼澤湖泊。

那靈力場應該是直接擊塌了石壁,打通了外面。

柳澈深這毒入經脈也算是個契機,不過這契機還是很危險的,要麽是死,要麽就是突破。

好在柳澈深有幾分能耐,直接升至化神期。

有些人可能會在這瓶頸之中待上個百八十年。

她也沒想到他的修為會突破至此,雖說話本裏也突破到化神期,可那是快到結局的時候,在結局之前,他的實力一直不及恒謙。

按理說,應該是恒謙通過天賦,還有各種機緣巧合的事情,達到了化神期修為,成為所有人都羨煞的天才。

現下卻已然有些不一樣。

拈花擡起其余八個腦袋,身上的石頭一陣噼裏啪啦的落,滿地血流成河,連石頭都開始腐蝕。

他殺了多少人?

湖泊旁有風緩緩吹來,邊上站著一個人,是柳澈深,風拂過他的衣擺,頗有仙風道骨之姿。

不遠處還有坐著休息的恒謙,蓀鴛鴛也不知去了何處。

拈花起身慢慢悠悠遊出去。

柳澈深聽到動靜,擡頭看來,“老先生醒了?”

拈花九個腦袋齊齊點了一下,“那魔君死了?”

恒謙在柳澈深幫助下已經逼出了毒,比之前好了許多,說話也有氣力,“那魔頭沒死,帶著他那條蛇逃了,不過他已然被師兄重創,沒個幾年時間休養,是暫時出不來作惡的。”

恒謙頗為佩服羨慕柳澈深,竟然這般年輕就到了化神期,便是他們師父,都沒能在這個年紀有這般造化。

哪怕只是化神初期,也已然是所有人中的佼佼者,甚至連修煉了百十年的前輩都未必能夠得上。

恒謙一邊羨慕,一邊頗為自豪,心裏對柳澈深越發崇拜。

拈花九個腦袋,四處看了一眼,“那怎得這般血流成河?”

恒謙看了裏面一地的血,又看向她九個腦袋,欲言又止,“那些應該都是你吐的血。”

拈花九個腦袋齊齊瞪大了眼,才想起來剛頭有多慘,難怪她現下九個腦袋都有點暈。

“相繇,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罷。”蓀鴛鴛從遠處跑來,似乎特地去弄了些草藥過來。

真是個乖巧的孩子。

拈花當即一個腦袋接一個腦袋倒下去,非常習慣地讓弟子服侍,“輕點,老朽怕疼。”

柳澈深聽到這句話,微微一頓,只覺熟悉。

他看了她一眼,見九個腦袋紛紛趴在地上,一個比一個頹廢,便也沒說什麽,緩步走去,“老先生,可有哪裏不舒服?”

拈花最旁邊的一個頭,睜開眼睛瞅了他一眼,“下回可要打聲招呼,老朽年紀大了,可沒幾條命給你折騰。”

柳澈深聞言輕輕咳嗽了一下,似有些尷尬。

他伸手拿過蓀鴛鴛撕好的大型布條,上前替她包紮。

拈花感覺他們兩個在往自己蛇頭上套東西,探出其余七個腦袋看向他們。

柳澈深把藥抹在她蛇頭的傷口上,然後中規中矩地替她裹上布條。

蓀鴛鴛則是替她綁上了蝴蝶結。

拈花看了一眼傷口,都是被靈力所傷,劃出很大的血痕。

但是,九個腦袋都綁上蝴蝶結,有那麽點一言難盡。

這布條還花裏胡哨,好像是地宮裏的地毯,切成了好幾大塊。

拈花觀察了一會兒,探出腦袋到蓀鴛鴛身旁,“這樣綁會不會有點奇怪?”

“不奇怪呀,很好看。”蓀鴛鴛完全沉浸在打扮巨型娃娃的世界裏,聞言還看了一眼柳澈深綁的,“師兄,你綁得不對,還是讓我來罷,你快去歇息,毒才剛剛解了,別太過辛苦。”

柳澈深對這些沒有概念,看了一眼蓀鴛鴛綁的蝴蝶結,再對上拈花比較龐大兇殘的蛇頭,眼裏似乎有些復雜。

不過他沒說什麽,把給她綁蝴蝶結的機會,讓給了蓀鴛鴛。

拈花就看著她給自己一個一個綁上蝴蝶結,自己探過幾個頭去湖面上照了一下,也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好像也還不錯。”

恒謙看著表情難以言喻,似乎不是很能接受。

片刻後,先頭失散的那群弟子順著柳澈深給的聯系找了過來。

打眼一看,就見一只很娘炮的巨獸,在水面上照鏡子,看上去一言難盡。

“這……這是何物啊?”其中一個師兄問道。

“這是相繇,就是和我們一道同行的老先生。”蓀鴛鴛給她綁完最後一個結,解釋道。

幾個弟子費了很大的勁,才接受了這個信息,頗有些嘆為觀止地看著她,還有頭上的巨大蝴蝶結。

拈花早已習慣這樣的仰望和注視,疊著腦袋在旁邊等吃的,她現下體型大,肚子餓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