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飯飯(第6/6頁)

“那後來的喜蘭是誰人又送來永壽宮的?”高悅借此機會連忙追問。

“唉,是榮兒,那孩子孝順,她知哀家喜歡那花兒,便又命人尋了兩盆極品給哀家”

“兩次都是淑貴妃嗎?”

太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高悅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懷疑貴妃娘娘,只是事關重大,需得詳盡了解才行。”

“去年那兩盆是玨兒,這孩子每次來宮裏最喜歡抱著那兩盆花,算他還有孝心,沒白養他這麽大。”

“太後娘娘!”

兩人正說著,就見玉竹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太後喝道:“慌慌張張什麽樣子?出了什麽事?”

“您快回去看看吧,齊尚人的脈象不對勁兒呢!”

高悅想起之前齊鞘曾說過,他吃了小滿子請他喝的魚湯和炸糕,想來那東西裏果然有問題。這事說起來也是因自己而起,齊鞘那會兒不是為了他,怎麽會想到要借那條密道,若不借那條密道也就不用求到霽和殿頭上,也就不會中了小滿子的圈套,現在他出了事,自己又怎麽能袖手旁觀。

想到此,高悅連忙跟著太後又趕回了大殿。殿裏,眾嬪妃避蛇蠍般早自動都躲到了墻邊。中間的兩把椅子裏,子弦道長一手持黃色紙符一手捏著根銀針正在給齊鞘紮穴逼蠱。

齊鞘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青筋暴起,能看到有個小小突起在血管裏流竄,好似在躲避銀針的圍堵。齊鞘滿頭大汗,此時見高悅進來,忍不住喊了一聲:“快出去!”

太後也對嚇壞了嬪妃們道:“你們都先出去吧。”

眾人連忙跑了出去,太後令玉竹關上門,拔蠱她不是第一次見,因此還算鎮定。高悅雖是第一次見拔蠱,可心裏擔心齊鞘,又想著一會兒如何跟太後解釋,倒也沒見多害怕。

齊鞘疼得嘴唇都咬白了,見高悅竟然還留在殿裏,急得再大喊一聲:“你快出去,這裏危險啊!”

“我不走,我陪著你!你快別說話了,這裏有子弦道長,沒事的!”高悅安慰他。

齊鞘血管裏的蠱蟲最終被逼至指尖,子弦一針刺下,竟然隔著皮膚將蠱蟲定在了指頭裏。有血珠順著針孔滲出,子弦用紙符接了三滴血,然後貼在齊鞘的手指上,而後將銀針猛然一拔,一股皮肉燃燒的焦糊味兒忽然在大殿裏飄起,混合著一股腐臭的味道很快熏得人忍不住就要嘔了。

齊鞘疼得大叫一聲,冷汗刷刷地流下來。子弦道長卻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對太後和齊鞘道:“好在蠱蟲入體時間不長,還未長成,已經除了。”

“是什麽蠱?”高悅邊跑到齊鞘跟前幫他擦汗,邊問。

子弦道:“血蠱。”思量了一下又道,“一般血蠱都是成蟲嫁轉,像齊尚人體內的這種幼蟲植入並不常見。且血蠱幼蟲極其難得,想必給你下此蠱的人定是常與你接觸的近人。”

“這又是怎麽說呢?”太後追問。

子弦道:“血蠱是所有蠱蟲中最挑剔的一種蠱蟲,因是以人的血液為飼料,所以對接蠱人的要求就很苛刻,需得有一段時間的熟悉,才能判斷蠱蟲是否願意進入那人的血液,若是蠱蟲不願,就算是強行將其放入人體,其下場也就和那位陳公公似得,以身飼蠱,卻借不到半分力量,平白受苦而已。而血蠱幼蟲就更挑剔了,他們再未長成之前,隨便放入人體若不喜歡那人的血液味道,還會在午夜時分自己離開,所以我才會說,給齊尚人下蠱這人,應是經常與他接觸,接觸時帶著血蠱幼蟲,那幼蟲大概是喜歡上了齊尚人血液的味道,才會待在他的體內這麽些天。”

子弦道長說者無心,旁邊聽了這話的三位臉色可都變得極其難看了。尤其是齊鞘,這話不多想也就罷了,若是仔細想想‘經常與他接觸的人就是給他下蠱的人’那麽反過來不就成了‘他經常跟養蠱的人接觸了嗎’?這還了得?這不是直接給他貼上養蠱人同夥的標簽了嗎?

他根本不懂什麽蠱蟲,這實在太冤枉了。別人怎麽想,他還不是特別在乎,關鍵是高悅——

齊鞘連忙向高悅看去,就見高悅這會兒也正望著他,一臉若有所思。

齊鞘看起來是真擔心高悅誤會他,他抓住高悅的手,焦急解釋,道:“阿悅,你聽我說,我沒有接觸過什麽人,我平日裏除了在頤和軒琢磨吃食,日常也只有和你走動得多些,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