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的很可疑(第2/2頁)

高悅心中自嘲,卻發現周斐琦似乎也在出神。他連忙站直了,重新給皇帝陛下鄭重行了一禮,道:“高悅剛剛君前失儀,望陛下恕罪。”

半天沒回應,高悅只好又說了一遍。只聽,頭頂傳來長長地一聲嘆息,皇帝陛下扶著額頭,道:“平身吧。”

高悅偷偷擡眼觀察皇帝,發現皇帝也正透過指縫偷瞄他,兩人的視線不期而遇,均慌忙移開,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雖說這幾天高悅偶爾和皇帝說話一不注意就帶出了現代的說話習慣,皇帝好似也沒追究的意思,但剛才那一下‘吐’還是不太一樣的。就算放在現代朋友間開個玩笑你卻吐人一身,這也是很失禮的行為啊!更何況,這可不是在現代,這是本正兒八經的古代宮鬥文,這文的設定皇帝就是最高權威,萬一他要是不高興,分分鐘可以要人的小命兒。

高悅這會兒很清醒,他覺得他有必要‘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屈能伸大丈夫’。因此,他站得規規矩矩,單看這一刻他謹小慎微的樣子簡直乖得不行,就像一只軟咩咩的羊羔,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位惹急了連皇帝都敢打的主兒。

周斐琦盯著高悅,搖了搖頭,心裏不知怎得就冒出了一句‘油腔滑調’,隨即又覺得這詞用在高悅身上特別可笑,不得不說,這兩天的高悅真得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皇帝陛下邊往殿裏走邊想著,看來影衛真得該更新了呀。

高悅見皇帝兀自進了主殿也沒再搭理自己,腳下一頓,覺得這會兒最好還是減少存在感,便扭身回了自己的偏殿。他可還記著一會兒赤雲道長要帶他出宮呢,自然要趁此機會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了。

這時,回到主殿的皇帝,立刻招回之前派到高悅身邊去的兩個影衛。其實這幾天高悅反常,皇帝陛下已經不止一次招這兩人來問話了,只不過兩人的回答反而令皇帝疑惑更深。例如,皇帝問‘高悅何時開始用左手吃飯的’,影衛回答‘三天前’。皇帝再問‘他這兩年是否疏於寫字’,影衛們就說‘每月十五會賦詩一首’。皇帝對高悅寫得詩很感興趣,讓影衛拿來給他看,看了兩眼後先是一喜,後又沉下臉‘哼哼’有聲。

只因,高悅那些詩寫得盡是情殤,字裏行間無不飄著一股令周斐琦鼻子發酸胸口發堵的‘單相思’。原本皇帝一開始以為這份單相思是對他的,直到看到那一首《平安扣》中,有這樣兩句:玨碎如天意,復求本不應。盼君歸來時,始知懿旨定。

僅二十個字,周斐琦也看得出,高悅的單相思根本不是對他,而是還沉浸在‘李景’這個魔咒裏,沒有走出來。哪怕李景已婚,哪怕那段所謂的失戀已經過去兩年,時間都沒能修復好高悅受傷的心。這樣的高悅令周斐琦又心疼又生氣。

不過,周斐琦拿著那些詩稿,看著上面的字跡,越發覺得夏至那晚高悅寫得那份《賑災草案》像是出自另一人之手,這字跡根本對不上號嘛!!

不過,此刻皇帝再把影衛叫來,卻是問另外一件事——

“高侍君這幾年可有與人接觸時嘔吐過?”

兩個影衛互相看看,紛紛搖頭,道:“侍君平日深居簡出,接觸得人不過是近身服侍的太監,倒沒出過這種狀況。”

“嗯,你們倆個下去吧。叫你們的統領暗日來,從即刻起便由他親自來保護高侍君。”

皇帝說完,見兩個影衛面無表情地跪了下去,又擺了擺手,加了句:“朕不追責,你們下去吧。”

兩個影衛這才如釋重負,頃刻化為兩道殘影,消失在殿門口。片刻後,一個身穿黑玄軟甲的男子已單膝跪在了周斐琦面前,那人道:“暗日參見陛下。”

“即刻起,由你負責保護高侍君。你只需要將他每日一言一行,盡數記下,飛鴿給朕,護住他的安危,也不要暴露你的身份,能做到嗎?”皇帝陛下這一連串兒要求,其實很有難度。

暗日卻一口答應道:“屬下一定辦到。”

“行了,你去偏殿吧,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你不可現身。”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