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2/4頁)

他替孩子張羅,彌生就得料理他身上這副爛攤子。她取了常服來給他換,換著換著他就沒正經了,趁機在她胸口摸了一把。

她還是小姑娘模樣,一碰就要臉紅的,縮著肩照他手上打了下,“臭不要臉!”

他笑得像風裏的柳條,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用過了飯把爾極打發出去,咱們歇個午覺好嗎?”

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也不說話,徑自轉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他有意問孔懷:“聽說林子東頭的池子裏有大魚,足足一丈長,是不是?”

孔懷啊了聲,“沒錯,大得很哪!”

他抿了一口酒,“聽說槐花樹下的蚯蚓很肥,用來釣魚正合適……”

孔懷點頭不叠,“沒錯沒錯,魚竿也是現成的。”

彌生覷爾極,他一直不言聲,飯倒越吃越快了。扒完了最後一粒米,起來恭恭敬敬給父母親行禮,“請父皇母後慢用。”

他垂著眼皮道:“下半晌是讀書還是賞花?”

爾極道:“難得出宮來,兒想四處逛逛,賞賞花……釣釣魚。”

他笑了,“果然有乃父之風!阿耶以前可是打魚好手,不信問你母親。”

彌生諾諾點頭,“我那時借住在你阿耶府上,府裏家奴打魚的本事都是跟你阿耶學的。”

爾極不多言,拉了孔懷就往外跑。

他慢條斯理地擱下筷子,吩咐乳娘把公主抱出去,眼梢兒沖她一揚,過來牽她的手往後身屋去。關上了門窗,放下帳子,他篤悠悠地來解她的半臂。她的身子是少婦的身子,略豐腴,滑如凝脂,叫人愛不釋手。濕漉漉的吻蜿蜒而下,彌生臉紅氣喘,急急擋住了說不要,他根本就不聽她的。

“總算出月子了。”他喘息道,“這幾個月你不知道我是怎麽過的。”

彌生竊笑,忍不住調侃:“這麽說來,真是難為你了。”她的手撐在他胸口,稍稍遊移,觸到他的左肋。那裏有一截和別處不同,有些扭曲,裏頭有病灶,變天的時候常會發作。疼起來很要命,睡不著覺,還會咳嗽。她輕輕地撫,心裏一直慶幸還好他活著,給了她兩個孩子,給她幸福安定的生活。

她擡起身子和他相擁,“阿奴,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他蒙蒙看著她,嘴角有靜而柔軟的笑意,“你是金口,這話只在我生死邊緣的時候說過。其實我很委屈,你對我的愛究竟有多少?”

她吻他的唇,細細地舔舐,“很多……很多,多到忘了自己,多到每一次呼吸都是為了你。”

他伸手捏捏她的臉,“怎麽了?怎麽突然這樣說?”

其實她也不知道,只要看見他肋骨上凹陷下去的那一塊就很難過。她別過臉枕在他頸窩,“你別管我,阿桃出生後一直是這樣,動不動想起以前的事,會覺得害怕。”

所以她連馬都不再讓他騎了,上次巡營,他才觸到韁繩就惹得她雷霆震怒。她生氣的樣子讓他發憷,他堂堂的大鄴皇帝,沒想到最後會懼內。懼內嘛……其實沒什麽,滿朝文武半數有這毛病。懼內是美德,他倒頗有些甘之如飴。有個女人管著才有豐沛的人生,否則剩下什麽?他奪這天下,從開始的野心漸漸分離出一半變成為她,仿佛有她才有自己存在的價值。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愛一個人,更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昔日伏在他案頭默書的學生。他伸出雙臂摟住她,使勁壓在自己心口。她初到他門下才十一二歲,大大的、怯懦的一雙眼睛,喊他的時候總有些猶豫。夫子兩個字半吞半含地在舌尖翻滾,叫人著急。他有時討厭她的溫暾,可是現在這遲遲的丫頭卻成了他的皇後,成了他皇子皇女的母親。

他一下下拍她的背,“別怕,我在你身邊,別怕。”

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齉著鼻子道:“上次聽人說只圖今生不修來世,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撼他,“阿奴,你說為什麽?”

他唯有嘆息,好好的午後小憩,原本應該顛鸞倒鳳的,到如今竟變成了談天說地。他心不在焉道:“我想他們大約是嫌今生愛得太苦,下輩子想輕省些吧。”

“那你呢?”她臉上有嬌憨之色,“你下輩子如何?可會嫌我麻煩,另找別人?”

“決計不能夠啊,愛都愛不過來,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能撒手。”他突然翻起身把她壓在床尾,糯聲道:“不許說話了,專心點。好歹可憐我,我憋了那麽久,要憋壞了。”

彌生不再說話,合上眼,由得他在身上撒野。意亂情迷時她張口咬他,嗚嗚咽咽中顫抖著,在他肩頭留下兩排細碎的牙印。

他最快樂的時候喜歡叫她的名字,枕在她耳側喃喃,一遍又一遍。她捋他的發,這麽心疼他,不單是愛,還有割舍不掉的牽掛。就比方他在她身邊,她還是想念他,每夜半夢半醒間會探手找他。不知道別的夫妻是不是這樣,反正她已經養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