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一通亂,龍君也嚇得不輕。待仔細看,才發現是只野貓,蘆花色的皮毛,個頭很大,兩眼眈眈盯著夷波,擺出了狩獵時的姿態。

可能陸地上出現這麽大一條魚,對貓來說也受驚不小,不過她跳到了人身上,貓就有點不好下嘴了。

夷波放聲嚎哭,腿上痛得厲害,掛在龍君身上不敢下來,“貓妖要吃我。”

龍君說:“不過是只普通的貓!”有時會忽然感慨,帶上她是最大的錯誤。至今他都弄不明白,為什麽得到阿嫚的消息時,他會毫不猶豫點她當隨扈。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鮫人,別的能耐沒有,只會一驚一乍嚇唬大神。

她眼淚巴巴看他,因為離得近,幾乎臉貼著臉,“現在怎麽辦?”

“遇見困難要有大無畏的精神。”龍君把她摘下來放在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子砸了過去,“你越害怕,它越想吃你。趕走它,這個辦法好用。不過它要是執意咬你,那你就不用客氣,也咬它,比比誰的牙齒厲害。”

夷波不可思議地打量他,這是什麽見鬼的提議,確定不是在坑她嗎?

那貓果然色厲內荏,眼看沒有機會,豎著尾巴跑遠了。龍君撲了撲手,“看看,多容易。”

夷波惘惘坐著,才發現幾乎痛暈。撩起褲管一看,傷口沒有血,規規整整兩排牙印,不大,卻很深。她啜泣不已,“腿要斷了,不能走了。”

龍君就像一顆仙藥,有藥到病除的功效。伸手蓋住傷口,輕輕一捋,傷勢便痊愈了,結果她還是耍賴,“我太疼了……中毒了。”

這麽大個人,總不能扔下不管吧!龍君感覺自己著了她的道了,如此奸詐狡猾,平時真是小看了她。沒有辦法,只能犧牲一下形象,蹲身說上來,“本座紆尊降貴背你一程,回去之後不許和別人炫耀,不許說本座背過你。”

她嗯嗯點頭,畢竟當一條魚的坐騎不是件光彩的事,她是非常善解人意的。

抿唇笑著,歡歡喜喜往上一跳,跳到了他寬寬的背上,服服帖帖趴好,很覺得安全。清風拂面,走在落日裏,倒是一段靜好的時光。龍君也不忙騰雲駕霧,已經在水裏泡了太久,上岸後多見見光,心情也舒暢。

萬家燈火慢慢從暮色中突圍出來,沿著甬路一直走,仿佛能走到地老天荒似的。夷波靠在他肩頭問他,“幹爹,阿嫚怎麽處置?”

龍君不帶任何情緒,漠然道:“奪人元丹等同傷人性命,她能落到什麽好處?如果反抗,就地正法;如果束手就擒,還能留條性命,押到南海玄姬宮,聽憑玄姬發落。”

夷波總不免傷心,“我以為阿嫚很好。”

“鰻心不古,你早該知道。其實這世上誰都不能相信,有些所謂的好朋友,也許為一點利益就能出賣你。你全心全意相信別人,往往最後受傷的都是你,所以魚也要學會思考,否則你永遠都是條沒出息的菜魚。”

這下她不滿意了,撲騰了一下說:“我是鮫人,不是菜魚!幹爹說的不對,阿螺是好朋友,不會背叛。”

龍君嗤地一聲,“少年,你還是太幼稚了,以後跟幹爹好好學吧,幹爹可是久經風霜,老奸巨猾的。”

這麽給自己貼金也是少見,她松懈下來,在他耳廓上蹭了蹭,“幹爹不會害我。”

龍君半邊臉毫無預警地紅起來,郁悶道:“說歸說,不許蹭本座的耳朵!”

夷波不解,“為什麽?”

因為身而為人,總有一些地方比較害羞和敏感,背著她已經很給面子了,她還亂蹭,弄得他心慌意亂,恨不得就地把她扔下來。可是以她的智商,這麽深奧的問題未必能夠理解,於是很直觀地告訴她,“這個地方是留給我的夫人碰的,外人不能隨意染指。”

夷波又想哭了,原來她是外人,“我是幹女兒!”

“那也不行,只能留給夫人。”

夷波腦容量不大,但是懂得逆向思維,她忽然驚覺,是不是那個地方是龍君的軟肋,誰征服了那裏,龍君以後就歸誰?

她開始盤算,“幹爹耳朵癢癢嗎?”

龍君撇撇嘴,“不要打歪主意,本座不吃那套。”

“我會掏耳朵。”她獻媚道,“給阿螺掏,她很高興。”

一個常年浸泡在水裏的人體,還真有這方面的需要。龍君不置可否,最後居然默認了。她在他背上亂扭,他警告式的用力一收手臂,她消停了,乖乖趴好,夢囈般嘀咕:“小鮫,想和幹爹永遠在一起。”

龍君心裏湧起惆悵,突然感覺到被需要,和潮城那幫長老呼天搶地的哀告不一樣,會觸動他的靈魂。他和這傻鮫的淵源太深了,深到無法忽略,也許將來的興衰榮辱都會和她扯上關系,這麽一想前景不容樂觀,又尤為感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