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頁)

“為什麽你要對我說那麽過分的話,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我等了三天你都沒有來見我……我身上一點多余咒力都沒有,到處都是可怕的咒術師和詛咒,我沒有辦法驅使你給我的咒靈,也沒有家可以回……”

“然後醒過來的時候,世道就變了。我為了能恢復咒力……做了一點不好的事情,就是那種‘浮世繪’。裏梅本來就不太喜歡我,他知道後更討厭我了,我好害怕,也不敢去見他。”

“然後我就被咒術師發現了……”

為了獲得宿儺的庇護,當時的你付出了所有。

那麽作為宿儺給予的寶物的化身,大椿、神樂若是走入他的視線,是否也要和你一樣淪為兇神的祭品呢?

懷著這樣的擔心,你當初做陶藝的時候就沒敢主動捏女性的軀體。

如今在敘述裏,更是避重就輕跳過了和她們的參與,想方設法把問題推給了裏梅,企圖把錯誤撇的一幹二凈,把自己的感情說的真誠而動人。

宿儺對此不置可否。

在發現“反轉咒術”也無法使得咒紋顏色淡去後,他就移開了手指,轉而將它埋入你的發間,慢悠悠地梳理你的長發:

“你可真麻煩,千方百計做出咒骸就用成這樣……”

“裏梅是會‘好好說教’你一頓呢。你應當好好跟他道歉,感謝他的關心。”

宿儺對“穢土轉生”的結果興趣不大,他開口時帶著滿臉的漫不經心,問出的問題一針見血令你心頭一陣一陣發涼:

“還有呢?跟我說說那個沒用的小子是怎麽回事。”

騙人的秘訣就是把自己也騙進去。

當提到夏油傑的故事時,你跟著眼淚的流淌,感受到了真心實意的難過: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乖乖做式神。為了證明我是值得活下去的……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不想辦法用酒讓那些人活下去,如果不以別的方式穩住他的心靈,那位咒靈操縱使就會壞掉、會叛逃,帶我一起被其他術士追殺。”

“……您給我的手指也被奪走了,然後‘盤星教’的人就用咒具刺穿了我的靈核。”

“我當了那麽久好孩子,我好累,我還是什麽都沒有。”

因為夏油傑鼓勵說你可以,你便竭盡全力地去做一個他理想中的“好孩子”,在那段夢幻的日常也中體會到了短暫的快樂。

但作為內心空洞的、害人害己的詛咒。你哪裏能助人解脫呢?

最後除了無法復原的傷口,苟延殘喘的死體,還有靈核深處的疼痛,你什麽也沒有得到。

“他們……要拋棄我,會祓除我,還欺騙我。”

“一直都很痛、一直都很餓。”

無窮無盡的饑渴,患得患失的失落。

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好孩子活下去已經很難了,為什麽還要再承受“想要被愛”的詛咒呢?

既然你注定得不到,為什麽要給你那種欲望——

“不如叫我去死好了。”

你悲切地擦拭著眼角不斷溢出的眼淚,在那一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事實。然而比起絕望,不斷湧出的委屈和憤恨幾乎吞沒你的心靈。

不甘心。

說是去死,你其實早就死了。

偌大一個地獄沒人陪你,而為了實現願望去擁抱活人,一定會五條祓除。

好在宿儺也在這個地獄,這個沒人權的詛咒被五條打得夠嗆,你灌他酒也不會引來任何非議。

如果說這願望注定要禍害別人,那要禍害就去禍害宿儺好了……

你需要他。

“但那樣我也太可憐啊……我再努力一次吧,就這一次吧。”

“那位和六眼是好友,後面六眼找到了禪院當家的轉世。讓我去做他的養母。我想這兩個人都轉世了,大人您也應該回來了。”

“所以我還是選擇了大人您……”

“我也在他的影子裏找到了您的身體。”

“我都這麽努力了,您怎麽可以怪我呢?”

在傾聽你解釋的時候,宿儺的手指時不時會輕輕點上你的頭皮,耐心又柔情。

或許酒真的對他起到了一些作用。

比起無情地嘲笑你的癡心妄想,冷言冷語叫你認清事實,宿儺甚至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輕笑。

可這笑容淺得無法進入人的心底,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眸裏還藏著更深沉的東西,冷冽冽地叫人心驚。

“‘盤星教’啊……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天元那老頭是有那麽一把咒具,名字應該叫‘渴食’來著。”

“我說怎麽普通的治療不起效果。”

“原來在封印我的魂器之後就馬上下手了麽?他的手伸的可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