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村上非墨(上)(第2/4頁)
當時的夜蛾校長特意找他談話,挽留過的。
“可是校長,木下家就祖母和我。為了祖母,我不能死得太難看。”話點到為止,夜蛾校長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麽。
咒術師成天跟怨靈咒靈打交道,突發性死亡極高,死狀淒慘。而正常社會,也有意外,車禍、意外事故、搶劫不成反被捅、莫名卷入暗黑教襲擊,這也是可能。總有風險,沒有絕對的安全。
然而,木下白辭還是選擇了普通生活。因為他打心裏,沒有對咒術界有過一絲感情。
木下家就他和祖母相依為命,他一截一截地長高,一天一天地長大,像株高出頭的蘆葦一樣,茫茫然地望著四周,並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方向。
那時候,白辭只是單純不想待在這個咒術界,因為有太多往事的陰影。
讀大學,畢業找工作,順利入職,內部調任,當上課長。人生仿佛一帆風順。缺錢嘛,是大家都缺,所以不著急。
戀愛是大家都談,白辭卻遲遲沒有嘗試。有許多次,不同的女同事投來溫柔的眼波,甚至有女同事離職前特意叫白辭上天台。
“你喜歡男人?”直截了當的提問,倒讓白辭認真思考了一會。
“應該不是。”白辭打了個通俗易懂的比方,“克裏斯·埃文斯推特誤發的艷照,我也不感興趣。”
女同事瞬間釋懷。
那可是克裏斯·埃文斯,美國·甜心·隊長!他緊身服裏的翹臀,迷倒多少男女!
轉念一想,女同事更加憤怒。
“那我每天給你暗送秋波,眼皮都快抽抽了,你怎麽半點反應都沒有!”
當時,離職的女同事抓著把長柄雨傘,傘是鋼骨架,傘尖銳利,閃著一點冷硬的銀光。怕她拿雨傘戳死自己,白辭斟酌一下,“我可能是個智性戀。喜歡比我還聰明優秀的。”
女同事“哦”了一聲,默然點了根煙,眼神充滿了憐憫。
“那你完了,你找不到對象了。”
……這算是暗戀者對自己的絕佳肯定?
由於不戀愛,閑暇時間很多。有時候看書,有時候看電影,有時候看戲劇,有時候打塞爾達曠野之息,總體來說,白辭過得很充實。
最近在讀詩歌,要說最喜歡的,還是加繆的那一句。
“不要走在我後面,因為我可能不會引路;不要走在我前面,因為我可能不會跟隨;請走在我的身邊,做我的朋友。”
這個朋友,白辭想,是同行者。他願意跟這樣的同行者發生點什麽,建立點什麽,承擔點什麽。
可那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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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平淡,終結在五條悟被判死刑的那天。
這個天下無敵的男人,始終與咒術界那群上層不對付,立志於改革。他自成一派勢力,身邊學生簇擁,上層隱忍多年,終於下狠手了。
據說,五條悟沒有反抗。
他翹著二郎腿靠著椅背,對來抓他的人,還微笑著打了招呼。
“上層太沒腦子了,派你們幾個來對付我,是指望我憐憫下收手嗎?”
據在場人稱,這是五條悟的原話。
“……所以,這跟我有什麽關系。”面對出現在自己公寓裏的咒術師,白辭百思不解。
他記得這個咒術師叫伏黑惠吧,好像是五條悟的學生。
伏黑惠個性內斂,較為沉默寡言。他沉默了一下,只是說:“五條悟指名要見你。”
“我不認識他。”想也不想,白辭脫口而出。
白辭不想去。這種大人物的鬥爭,他這小蝦米注定要當炮灰。可是,為了不讓上層針對祖母與女仆花枝,他答應了。
五條悟被關押在的地方,是個陽光房。四處都是落地窗,彰顯著隱私的不存。
可儼然,最強是不在乎這個的。他照常吃飯穿衣走動,打電話或是睡覺,一如在最隱蔽的個人空間。
落地的玻璃經過特殊處理,有一面能在外面看到裏面。而那一扇外面,只準上層進入。
“所以,我真的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白辭言辭誠懇道,看著一扇落地窗裏的五條悟癱在貴妃榻沙發上,兩條大長腿交疊翹起。人是背對著他們,只看到他翹起的黑色皮鞋尖。
夜蛾正道也是滿臉犯難。這次,他也是經過上層的允許,才能進入這面偷窺的玻璃裏。為了挽救五條悟,他試著勸說道:“是悟指定要見你的。你們好歹是高專前後輩,見面勸勸他跟上層認個錯。”
怎麽這麽慫。
按說都已經是五條悟這個位置,等同於公司裏的先鋒領導者,黨群眾多,又何必怕那群只知道握著權力不放的保守派。
胸中念頭是一回事,面對現實又是一回事。
就像面對禿頭中年部長的刁難,縱然心中已經打爆他狗頭千千萬遍,表面上,白辭仍是一臉的社交微笑,進退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