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珠的靠山 你爹殺人了?

“這位姐姐, 你也別跟二當家哭,既然你是這苦主,不如直接跟我這罪魁禍首的將軍府中人說上一說, 若確定屬實,今日我回去便讓四伯給你姐姐個公道,絕不唬你。”顧珠聽得小手都冰涼,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在這裏累死累活挽救顧家於水火,結果家裏人這兒一個窟窿, 那兒一個打洞,自己還救的個什麽意思?

他心灰意冷,卻又不能坐視不管, 起碼得弄清楚是不是四伯造的孽,再回去找瀧大哥哥討公道,總歸不能因為一個人的過錯,連累全家。

顧珠說話條理清晰, 一面說,一面更是大膽地幹脆坐在桌邊兒,回頭跟郭管事道:“郭叔叔, 此事你也做個見證, 回去同我爹說道說道, 免得我一個小孩兒,回去找四伯分辨, 四伯說我瞎掰。”

郭管事低了低頭,雙手背後,側立一旁。

顧珠正經起來與平時懶懶散散的模樣大相徑庭,白妄只認識顧珠不到兩個時辰,卻時時刻刻都替顧珠捏著心一樣, 一看顧珠笑臉都沒了,繃著張粉白柔軟的小臉做小大人模樣,便也不著急離開了,震了震衣擺,坐在顧珠的身邊,淡淡說:“不急,是與不是,錢都是你的。”

顧珠感激地看向白妄小哥哥,倒是對白妄的善解人意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軟軟道:“我不想你為難,更何況此事若是真的,又叫我曉得了,我非得治治我那四伯不可,不然他可要害死我跟爹爹了。”

“別怕,你的事,就是我白妄的事,若有需要,知會一聲便可。”白少主道。

這邊兒兩個小小少年說話俱是透著股親近非常的味道,一旁人粗心細的二當家只瞥了一眼,沒有不合時宜地調侃玩笑,幹脆把這賬房當作官老爺的大堂,捏著茶杯拍了拍桌子,聲音洪亮,對下頭跪著的王姑娘說:“小十四,有話起來說,你是我新納的十四姨娘,顧珠又是白少主的朋友,有什麽話非得哭哭啼啼的說?來來來,爺疼你,你不必哭,把委屈都說給顧小爺聽,顧小爺說了,要為你做主嘞!”

王瑩姑娘不肯起,卻跪著趴在二當家的腳邊,像是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抽噎著說:“爺您不知道,我不信他們將軍府中任何一個人的話,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

“我爹爹,我那老爹爹,八十歲的高齡了,告官無門,活生生被那知府衙門的衙役給打得吐了血,吃了好些藥都不見好。我家中原本也算得上是溫飽之家,有著好些良田、米鋪,自我老爹爹身子不好,臥病在床,家中經營一落千丈,短短幾年功夫,告官、看病、花光了我家全部的銀兩,要不是如此,何以我一個大家閨秀拋頭露面去米鋪幫忙,還被爺您搶了來?”

二當家可不覺得自己是搶,當著白妄的面兒,稍微解釋了一番:“我是給了錢的,你十四姨娘家裏缺錢,我花了一百兩,買了他們家生蟲的米,要求是她跟我,她自己答應了的。”

王瑩姑娘不否認,只是之前並不心甘情願,如今卻為了要給家裏討一個公道逼自己心甘情願。

白妄一邊給右手邊的珠珠倒茶,一邊敲了敲鋪著紅綢鴛鴦桌布,指關節與桌面碰出悶響:“說你姐姐的事。”

顧珠接過阿妄送來的茶,雙手捧著,沒有喝,光拿一雙愧疚的眼凝視王瑩姑娘,想象不出眼前人經歷的苦難居然是他家造成的。

王瑩姑娘深呼吸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錦衣華服的顧家小侯爺,恨意不加掩飾地從淚眼裏散開:“我姐姐……我姐姐原本是遠近聞名的貞潔寡婦,是立了牌坊的!可恨那將軍府的四老爺,仗著位高權重,在揚州眠花宿柳什麽人都要去啃一口,看我姐姐生得好,便起了歹念,逼迫我姐姐與他在馬房裏廝混,被我爹爹發現後,他倉皇逃竄,留我姐姐一個人被客人都看見了身子,第二日……嗚嗚嗚……第二日就上吊自盡……”

“二當家……官府不給我爹爹和我姐姐作主,你要做!你說喜歡我,那就為我作主!不然我瞧不起你!”

二當家就喜歡王瑩姑娘這份骨子裏的決絕,先是扶起了自己這位十四姨娘,摟在懷裏給擦了擦眼淚,扭頭才問小侯爺,說:“顧小爺,您看……”

顧珠剛要張嘴,白妄便先一步道:“不怎麽看,二叔你既是要給十四姨娘討一個公道,自去將軍府找這罪魁禍首去,珠珠是五房的少爺,同四房不是一家,事兒發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你要為難他嗎?”

白少主一面說著,寒潭一般的瞳孔便斜去了眼尾,儼然是拿自己當顧珠的靠山,要與二當家打擂台。

二當家哈哈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阿妄你這麽說,那我還能怎麽找?那我就去找四房的罪魁禍首吧,但是這五百萬兩的銀子,且給我這裏一個面子,等我給你十四姨娘討回個公道以後,咱們兩清,你在支援你的顧小友,如何?你二叔實在是心疼你十四姨娘。顧小友,您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