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溫蕙原習慣性想卷被子賴床,聽到這句忽地一激靈醒了。是了,今天,還要圓房呢!

一桶桶的熱水便往凈房裏擡,不是平常的凈水,不知道加了什麽,熬成了淺淺的褐色,散發著淡淡的香。

溫蕙喝了盅溫茶,便開始洗浴了。

銀線從外面給她帶來消息:“前面的客人聽說都到了。”

“都是同窗嗎?”溫蕙泡在水裏玩花瓣。

銀線說:“平舟說也有先生,有姑爺的老師呢。說老爺都出面了。”

先生是先生,老師是老師。

先生是書院的教員,教課、布置作業、管理學生。

能稱“老師”的,那是得陸睿行過拜師禮,磕過八個頭,才能喊一聲“老師”的。是一輩子的關系,特殊情況下,甚至可以代行父職,幫弟子訂個親,娶個妻什麽的。

今日裏內院笄禮,宴席在午間;外院的宴席則在晚間。

晚宴規模不大,只一桌。也不是陸正做主人,是陸睿做主人,邀請同窗好友和親密的師長。

因圓房不算是禮,沒什麽儀式,但俗話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小登科實在是人生四喜之一。不開個宴慶祝一下,到底感覺缺了什麽似的。

溫蕙這個澡洗得是平時的三倍時間。扶著出來時候,覺得腿都泡軟了,沒力氣。

丫鬟們團團圍住了她,給她擦頭發烘頭發,給她身上摸上香香的膏脂。今天的洗澡水不知道煮了什麽進去,洗出來皮膚特別滑。

溫蕙想起來那些精美圖畫中,男子握著女子、掐著女子的畫面,脖頸不由得就熱起來。

就跟以前許多次,陸睿掌心的熱度一樣。

她今日的晚飯十分清淡,用完之後又重新了洗漱了。丫鬟們將她的頭發通了,抹了少少發油,那頭發便跟一匹亮黑的緞子似的披在身後。

也不給她挽發髻,只用發帶松松地綁了。

天色都黑了,也不見陸睿來,反倒是喬媽媽又來了一回,看了看,一切都妥當了,在床上鋪了一塊白綾。又問溫蕙:“書都看了?”

溫蕙自然知道所謂“書”指的是什麽,臉紅紅的,道:“看了。”

喬媽媽笑眯眯地:“不怕,不怕。已經叫人去前面給他說了,少喝酒。”又道:“他若真醉了,我攆他回去,明日再圓房也行。”

溫蕙臉更紅了。

喬媽媽陪著她說了會兒話,院子裏有了響動。喬媽媽含笑起身:“我去了。”

溫蕙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隔著墻和窗,隱隱聽見院子裏喬媽媽似和陸睿說了幾句話,聲音模糊,說什麽呢?喬媽媽好像笑著嗔了什麽,還有丫頭們喊“媽媽慢走,小心腳下”的聲音。

不一會兒,陸睿進來了。

他不愛大紅大綠的濃麗顏色,今日喜慶日子,難得穿了件緋紅色的衣裳。是陸夫人特意要針線上為他裁的。

這個人明明穿紅色如此好看,偏平日就不肯穿。

陸睿走進內室,便停了下來,站在那裏望過來。

溫蕙也擡眼望去,她一看陸睿的眼睛,就知道他醉了。

陸睿若醉得不夠深的時候,說話行事都仿佛與平時無異,旁人看不出來。喬媽媽定是也沒看出來。只有溫蕙最知道。因陸睿一醉,看她的時候,那眸子便亮得嚇人。

溫蕙才想站起來,陸睿已經大步走過來,踩上腳踏,到了她面前,直接開始解腰帶。

溫蕙一晃,扶了一下拔步床的雕花圍欄。還沒說話,陸睿已經問:“洗澡水準備了吧?”

溫蕙定定神,道:“備好了,在裏面。”

陸睿把外衣脫下丟在床頭的椅子上:“我先去洗個澡,叫丫頭們進來。”說完,便去了凈室。

溫蕙按了按胸口,才喊了丫頭們。銀線、梅香和青杏都進來了。

溫蕙道:“相公去洗澡了,你們伺候著。”

銀線猶豫了一下。

梅香是陸睿身邊出來的,對他的東西更熟悉,道:“我去準備衣裳。”

青杏便道:“我去伺候。”

溫蕙點了頭,兩個人便分頭去了。

銀線悄悄問:“我要幹什麽?”

溫蕙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她兩個都有點茫然。因家裏面,沒成親的哥哥身邊只有小廝,沒有丫頭。成親的哥哥屋裏有嫂子安排。

銀線會貼身伺候溫蕙,如廁都沒問題。可面對陸睿就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貼身伺候身為男子的姑爺。虧得還有青杏和梅香。

那兩個動作很利落。

凈室進去,還有屏風擋著,耳朵能聽見青杏是在裏面隔著屏風問了聲,才好像繞進去。

梅香很快取來了陸睿的衣裳,也進了凈室,聽著也是先問了一聲,繞過去了屏風。

溫蕙和銀線大眼瞪小眼。

溫蕙猶豫:“你要學著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