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老夏的“病”

第一件事,是幼兒園要進行主題式課程,夏離冰的父母給她買了一只金魚。

前一天晚上,老夏的父親還很高興地通過查詢到的資料,給好學的女兒講解金魚的身體、生理結構等知識。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到那只金魚被小老夏給肢解了,而工具居然是他書房裏的裁紙刀。

看著那只被剖開的金魚,被清洗幹凈整整齊齊擺在一張廚房吸水紙的小內臟,以及正仔細觀察魚身結構的女兒,他整個人都傻了。

老夏的母親起來後,一樣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連連追問女兒為什麽要這麽做。

但得到的回答,卻是“想看看”。

在那之後,小老夏還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用不同的工具,解剖了多只小動物,家裏如果買了鮮活食材,只要一不注意,也會被她找機會給肢解。

才剛上幼兒園的小老夏,並沒有展現出絲毫暴躁或是瘋狂的情緒,表現始終如一的平淡和理智,好像她拆解的不是一個生命,而是個和布娃娃、塑料模型沒有什麽兩樣的玩具,這樣的表現才更讓她的父母感到害怕。

老夏的父母不論是用細聲慢語的講道理,還是帶著憤怒的呵斥,都沒有辦法讓小老夏不再做那些在他們看來十分殘忍和恐怖的事。

甚至一向斯文、性格溫和的老夏父親,有一次沒忍住,扇了女兒一巴掌。

雖然他一打完,就後悔了,抱著女兒哭,但小老夏卻依然沒有什麽表現,既沒有哭,也沒有流露出絲毫害怕的表情,在他一松開後,就跑到鏡子前,側著臉觀察臉上的紅腫。

老夏的父親甚至忍不住想,她會不會突然拿刀把臉頰割開看看為什麽會紅腫?

在那之後,老夏的父母不敢再讓女兒去幼兒園了,帶在身邊,在家裏看著她。

而不久之後,老夏父親一位朋友帶著孩子來家裏玩,那孩子不小心摔倒,膝蓋擦破了點皮。

小老夏看到這一幕後,就跑回了屋裏,一直在注意著女兒的夏母立刻跟了過去,卻發現小老夏拿了把不知道什麽時候藏起來的、她梳妝盒裏的小剪刀。

夏母趕緊攔住了女兒,搶過了小剪刀,質問她要幹什麽,回答卻是讓人有些心底發寒:“我想看看他的膝蓋。”

於是在一晚上的商議後,老夏的父母決定繼續帶她“求醫”。

雖然他們依然很愛自己的女兒,但他們不希望女兒未來變成一個可能十分兇殘、會威脅到其他人的“怪物”。特別是女兒展現出來的超高智商,會讓這種威脅成倍增加。

但就像上一次一樣,一開始看了各種專家,做了各種檢查和測試,都沒能確定到底是哪方面的問題。

老夏大腦結構正常,運轉正常,包括5-羥色胺、γ-氨基丁腺素、去甲腎上腺素、多巴胺等在內的九大神經遞質也都很正常。

她也沒有很明顯的自閉症症狀或其他已知的精神、心理相關疾病的明顯症狀,無法進行確診,所以各個機構、醫院、專家、醫生,都只是提出了一些保守的“治療方案”,並沒有任何作用,也讓老夏的父母覺得不靠譜。

然後就是老夏的父親通過關系,找到了一位剛剛從國外回國的李醫生,也便是這些病歷的主要編寫者。她有很豐富的工作經驗和理論知識,在和小老夏一起相處了一個月時間後,她提出一套治療的方案。

通過FMRI(功能性磁共振成像)和其他相關的腦功能測試,李醫生發現,老夏的大腦雖然沒有明顯的損傷或缺陷,但大腦在進行活動的時候,確實有些獨有的規律。

老夏的大腦神經網絡運行方式,可能和普通人有細微的區別,這種區別導致了她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

老夏能夠正常感覺到疼痛,但對疼痛的忍耐性卻很強,正常人被針紮到手,會下意識縮回手,看被紮到的地方,甚至發出慘叫,老夏雖然也會收手,但第一反應,卻是看向紮自己的東西,然後再觀察被紮的情況,雖然她能夠感覺到疼痛,但疼痛並不能讓她感覺到害怕和明顯排斥。

站在高處,她同樣不會恐懼,沒有緊張,甚至會有把其他東西扔下去,或自己跳下去的企圖,只是想要看看會發生什麽。

她雖然能夠正常地運用語言,能夠明白別人說話的意思,但無法感知到別人的情緒,自己也沒有正常人的情緒,缺少共情能力。

看著PDF裏,那些明顯是從紙質文件上掃描的病例資料圖片、李醫生做的判斷,向坤結合著以前自己看過的相關方面的書籍,進行理解。

人腦有八百億個神經細胞,每個神經細胞與七千個左右的神經細胞相連,組成了龐大復雜、功能強大的神經網絡,人類的記憶、思維、計算等等大腦活動,都需要靠它們來完成,情緒的產生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