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喜事 天地為證,結為……

脫衣裳……

在這?

紀初桃愣在原地, 覺得自己定是喝醉了酒,才聽見這般放誕不羈的話來。

祁炎單手解了腰帶,見紀初桃久久站著沒有動靜, 一擡首,方知她面色紅得厲害, 水靈靈的眸中滿是踟躕無措。

祁炎明白了什麽, 眸色深了深, 將解下的衣裳隨手往木架上一搭, 湊近問道:“為何不動?”

他離得近,裏衣半開,胸腹線條若隱若現, 連眸色亦是幽沉幽沉的,紀初桃沒忍住咕咚吞了吞嗓子,後退一步道:“好好的, 脫衣裳作甚?”

祁炎攬住她的腰, 又將她拽回自己的身前貼著,故意放低語氣輾轉道:“大勝之日, 諸事安定,自然要與殿下好生慶祝一番……”

紀初桃身子僵得不行, 搖首如撥浪鼓:“不行……祁炎,在這裏不行的!”

篝火宴會還在繼續,琵琶聲清晰可聞。紀初桃對這種帳篷著實沒有什麽安全感,唯恐祁炎動手動嘴, 忙推他道:“……會有人來的。”

掌心觸及硬實分明的胸膛, 臉上又是一陣血氣上湧。

紀初桃的嗓音細得發顫,祁炎心裏癢得很,這才停止戲弄, 握住她的手沉悶一笑:“今夜上元節,亦是北疆胡人的祝神節,臣只是想讓殿下換身便衣,一同出城夜遊。”

他托住紀初桃的後腦,注視她詫異羞赧的眸色,揉了揉她工整的鬟發道:“殿下想到哪裏去了,臉這般紅,嗯?”

他笑得惡劣,明顯就是故意的!

紀初桃氣急,掙開祁炎的手咬唇道:“那你直說換衣服便是,為何要用‘脫’這般惹人誤會的話?”

她的臉皮甚薄,雪腮緋紅的模樣艷麗無雙,十分可口。祁炎眸色暗了暗,很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親昵一番,可顧及時辰,只得壓下心中的燥熱,走上去哄道:“我們只有一盞茶的時辰,要趕在守衛巡邏前離開,殿下先把衣裳換上,在屏風後的小榻上。”

“知道了。”紀初桃沒什麽威懾力地瞪他一眼,悶悶哼哧道。

繞至屏風後,果見榻上疊著一套整齊的胡裙。紀初桃伸手好奇地摸了摸胡裙的質地,又四處張望一眼,見並沒有可供回避的內間紗簾之類,不由有些遲疑。

莫非就在屏風後換?

紀初桃抱著衣物,隔著屏風望了眼祁炎。

只見油燈昏黃,祁炎矯健的身形輪廓隱約可見,不由看得出了神。

祁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不急著換上胡服的袍子,反而大方轉身,仿佛透過屏風攫取她的視線般,帶著笑意問道:“可要臣幫忙寬衣?”

紀初桃才不會上當!忙背過身去:“不用,本宮自己來!”

罷了,反正以前也曾同處一室,泡過湯池。遲早要面對的,怕什麽!

想到此,紀初桃深吸一口氣,一件件褪下鬥篷和外衣。

祁炎動作迅速,早就換好了衣裳,正在系牛皮護腕的繩結。不經意間擡眼,他瞥見屏風後纖細的剪影,微眯眸子,綁腕繩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

紀初桃只留了件單薄的裏衣,即便如此,祁炎從往昔觸及的親密中也能得知,那薄薄的衣料下是怎樣玲瓏妙曼、銷魂蝕骨的香軟。

屏風後,紀初桃並未察覺到來自某人灼熱的視線。

她趕在一盞茶前穿戴齊整,理了理裙擺,這才微紅著臉,有些不自在地從屏風後轉出來。

二人的視線相接,皆是愣神。

只見紀初桃穿著一襲嫣紅的窄袖鑲邊胡裙,腳踏鹿皮小靴,腰肢束得盈盈一握。異域的服飾穿在她身上出奇地和諧,襯著凝脂白雪的般的膚色,仿佛隨意一站便是塵世的中心,有著令人挪不開眼的驚艷。

而祁炎亦是穿著束袖的翻領胡服,墨發披散,只在耳後織了幾條小辮,肩上大氅以鷹羽為飾,更顯得肩寬腿長。他本就五官深邃,配上粗獷不羈的異族服飾,便越發冷峻英挺,好似生來就該與鷹隼蒼狼為伍。

祁炎還在深深地盯著自己,紀初桃微微側首,有些不確定道:“本宮也不知是否穿對了,這樣……可以麽?”

可以得不能再可以了。

祁炎起身向前,擡手碰了碰她工整的發髻,而後將她的釵飾簪子一一取走,任由三千青絲如瀑垂下腰際。

紀初桃撫了撫鬢發,投來疑惑的目光。

祁炎伸手將紀初桃的鬢發別至耳後,解釋道:“塞北胡姬不綰髻。”

說罷,他拿起一旁案幾上的珊瑚瑪瑙額飾,親自為紀初桃戴上,調整好細節。

面前的少女,活脫脫就是一位秾麗靈動的異域美人。祁炎眸色深沉起來,頓了頓,又拿起一塊清透的面紗遞給紀初桃,淡然道:“殿下還是把臉遮上較好。”

“怎麽了?”紀初桃不明所以地接過那條面紗,摸了摸自己的臉,“是難看麽?”

“恰恰相反。”祁炎嗓音低而強勢,垂眸看著她過於明艷耀眼的容顏道,“所以,只許給我一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