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強勢 占有欲強的祁炎……

裹著毯子, 紀初桃仍是不住打顫。

祁炎掌下微微用力,便將木桶從紀初桃手中拿了過來,冷水哐當傾倒在地上。

紀初桃已無力再問祁炎為何會深夜出現在公主府的湯殿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若非聽到房中異動, 他約莫也不會這般不管不顧地跑進來。

“究竟是什麽夢魘, 值得殿下用這等方式驅邪?”祁炎垂首看著站在自己陰影中瑟瑟的少女, 眉頭皺得很緊, 嗓音也比平日沉些。

伸手去撫她下頜上沾染的冰冷水珠,他問:“殿下究竟有何事瞞著我?”

上等的羊絨地毯濕了,沁著地磚的寒, 紀初桃蜷了蜷白皙微紅的腳趾,垂眸輕聲道:“那你呢,又瞞了本宮什麽?”

“殿下。”祁炎沉沉喚她, 也不知是否聽見了她方才那些反常的話。

意識到自己失言, 紀初桃咬住的嘴唇。

祁炎興許不在乎擋在他面前的阻礙是誰,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便是名正言順地娶她。如果真的是和夢中預示的那般,祁炎是不可能將計劃告訴她的……

因為他知道, 紀初桃絕不會同意用紀妧的安危做餌。

而且夢裏他順遂娶了自己,應該沒有理由再對失去實權的大姐下手,那麽祁炎帶血的劍與倒在血泊中的大姐,究竟是怎麽回事?

情感與理智的拉扯令紀初桃惴惴難安。她需要時間來理清思緒, 繼續將夢裏缺失的重要一環補上, 可好不容易澆冷水冷靜下來的心神,又因祁炎的突然出現而有所動搖。

窗外火把明亮,霍謙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殿下, 方才屬下見有人趁夜潛入,故而鬥膽打擾殿下齋沐雅興,懇請允許屬下確認殿下安危。”

現在顯然不是互訴衷腸的好時機,紀初桃濕淋淋打著顫,放低聲音道:“趁事情還未鬧大,你趕快離開。”

祁炎對外面的動靜置若罔聞,凝望她道:“我擔心你。”

“放心,本宮沒事。”紀初桃深吸一口氣,朝他展開一抹白得幾乎透明的溫柔笑意來。

她滿腹心事,強顏歡笑,祁炎如何放心?

他站著沒動,伸手去握紀初桃冰冷的指尖,卻握了個空。

“不管發生了何事,讓我陪著你。”祁炎望著她縮回去的指尖,皺眉強勢道。

唉,這人怎的這般固執?

紀初桃心中酸酸脹脹,既怕這桶冷水白澆了,又怕真的想起什麽不利於祁炎的記憶來。

她道:“這裏有霍謙守著,不用你陪。”

門外,火光靠近,霍謙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給我搜,務必確保殿下安危!”

長發濕淋淋滴著冰冷的水,紀初桃臉色冷白,抖著唇吩咐兩個不敢做聲的宮婢:“挽竹,拂鈴,讓他們都下去罷。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們都心中清楚。”

兩個宮婢皆是心有余悸,又知祁炎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不凡,道了聲“是”,便提著空桶躬身退下。

誰料拂鈴剛開門,與準備進屋查驗主子安危的霍謙等人撞了個正著。

霍謙見到濕淋淋裹著毯子的紀初桃,又看了眼面容晦暗的祁炎,下意識反手摸到肩負的箭矢,彎弓搭箭道:“殿下,這是……”

紀初桃忙擋在祁炎身前:“是本宮有急事喚祁將軍,並非刺客。”

說罷,她望著祁炎幽深如墨的眼睛,眼神示意他勿要將動靜鬧大,“現在事情談完,祁將軍可以走了。”

祁炎一動不動,兩人間微妙的氣氛,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來。

霍謙沉默片刻,手指絞緊弓弦:“祁將軍乃殿下上賓,自是信得過!只是殿下沐浴之所,外臣不得靠近,為防萬一,還請殿下允許屬下值守門外。”

許是祁炎不說話的樣子太過淩厲,霍謙怕紀初桃受制,故而堅持要近身保護。

紀初桃凍得哆嗦,只想快些解圍,下意識道:“那便有勞霍侍衛……”

“外臣?殿下寧可讓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的男人陪著,也要趕我走?”

未等紀初桃回答,祁炎眯了眯隼目,嗓音冷冽:“我知道了。”

紀初桃還未問他“知道了”什麽,便見祁炎負手朝霍謙行去。

接著,眾人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聽見嘎嘣一聲,霍謙手中的箭矢應聲而斷,崩裂的弓弦抽打在他端正的臉上,劃開一道血痕。

繼而拳風呼嘯,霍謙迅速交叉雙臂格擋,只聽見骨肉相撞的悶響,霍謙被擊得連連後退數步方勉強站穩,劇痛之下,手臂猶自顫抖不已。

霍謙在京都侍衛中的身手也算是個中翹楚,但在久經沙場的少將軍面前,卻成了完全被碾壓的存在!他難以想象,若是祁炎方才那一拳直接擊打在他臉上,會有怎樣的後果!

這麽一岔神間,祁炎第二擊又至,依舊快準狠!霍謙顫抖的手臂禁不住祁炎全力一擊,整個人後仰飛了出去,滾下殿前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