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玉 和夢裏一模一樣……

被祁炎摟著, 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他胸腔內的震顫,耳畔強勁的心跳聲沖淡了雷鳴的恐懼。

他的心跳聲有些快, 呼吸也比平日沉重,紀初桃被熨燙得臉頰通紅, 迷迷糊糊地想:原來男子的胸膛是這種感覺麽?

硬實, 寬闊, 炙熱。

而因常年習武, 祁炎身上的肌肉輪廓比普通男子更為清晰明顯。

紀初桃甚至懷疑,他的胸比自己的還要……大一點?

反應過來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麽,紀初桃羞得恨不得咬破自己的嘴唇。明明半年前, 她對男子的認知還停留在看臉的境地,而現在……

此番落難,祁炎為了保護她費盡心力, 她卻在想人家不穿衣裳的模樣!

祁炎之前說得沒錯, 她就是個無能又恬不知恥的長公主!

紀初桃為方才的奇怪念頭自責不已,一手按著不聽話的心跳, 一手攥緊了祁炎的衣襟,借著祁炎懷抱的遮掩, 擋住了自己緋紅的臉頰。

她大概不知道,此時看似正經沉默的祁小將軍,並不比她高尚多少。

祁炎捂著紀初桃的耳朵,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耳尖逐漸變得滾燙, 指腹擦過少女緋紅的臉頰, 宛若凝脂般光滑幼嫩。

他幼年喪母,長大後不近女色,憑空覺得女人高興了哭, 不高興了也哭,真是世間最麻煩、最累贅的存在。

但此時攬著紀初桃,感受著她微顫的呼吸輕輕拂過胸口,他卻恍惚想著:世上怎會有這般精致可愛的姑娘?

可愛到想再抱緊些,將她按進懷裏,再帶著一腔壞意,欺負到她眼尾通紅、又無可奈何為止。

“咳!”祁炎低咳一聲清嗓,強行止住了自己過分危險的念頭。

紀初桃貼著他的胸腔,將這聲低咳聽得很清楚,顧不得羞恥害怕,擡眸擔心道:“你著涼了麽?”

依偎在懷中的少女,粉腮微紅,眼睛在火光的映襯下水汪汪的,像是秋水斂成。

祁炎調開視線,擡起空閑的左右握拳抵在鼻尖,沙啞道:“沒有。”

若非鼓噪的心跳出賣了他的心思,他此時冷峻端持的模樣,似乎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紀初桃只顧著擔心他,並未察覺異常,低聲道:“你方才淋雨去尋吃食,很容易著涼的。”

感受不到雷聲的震動了,她便輕輕從祁炎懷中掙出來,將祁炎那件破敗的外袍拾了起來,抖開道:“雷聲停了,你不必顧著本宮。這衣裳雖然有些臟破,但是幹爽,你快穿上禦寒!”

懷裏空蕩之時,祁炎竟卑劣地希望雷聲再長久些。

然而事不遂人願,雨勢轉小,雷聲再未響起。

他重新沉下眉眼,終於記起快要燒焦的鷓鴣,給它們翻了個面,道:“不必。殿下-體寒,比臣更需要衣裳。”

祁炎拿著一根棍子撥弄火堆,火星嗶剝升騰而起,又在空中消失。他的側顏輪廓英挺無雙,鬢邊垂下的幾縷散發透出年少的狷狂。

紀初桃直覺他此刻有些不滿,卻又猜不透他在不滿些什麽。

思忖片刻,她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抱著那件可憐的破衣裳提議:“那,我們一人一半?”

於是那件衣裳被抖開,輕輕覆蓋在了兩個人的肩頭。

祁炎的外袍寬大,但蓋住兩個人仍舊有些勉強。

祁炎桀驁英雋的眉眼中映著火堆的光,朝紀初桃道:“殿下挨緊些。”

紀初桃垂著頭,小心翼翼地往祁炎身邊挪了挪。

祁炎唇線一揚,也主動往她身邊靠了一大寸,直到兩人的手臂緊緊貼著,肩膀抵著,再無一絲縫隙。

祁炎的視線始終落在燒烤著的鷓鴣上,看上去冷酷又緘默,手臂卻不自覺伸過去,替紀初桃整理好肩頭的外袍。說是一起共享這件袍子,但事實上一大半都裹在了她的身上。

祁炎的心情,好像又莫名好起來了呢。

紀初桃低著頭將纖細的指尖擱在火堆旁取暖,身體重新暖和起來,心裏也暖洋洋的。

雨停後,山野裏連最後的一點聲響也沒了。

漫無邊際的沉寂夜色中,呼吸都變得擾人心境。紀初桃索性抿了抿唇珠,尋了個話題:“那時在崖上,小將軍是否找到了‘天石’的蛛絲馬跡?”

祁炎眸色微動,似笑非笑道:“殿下怎知,臣有收獲?”

“你遲疑了一瞬。而且你行軍經驗豐富,既是發現了斷崖處有詭異,便不可能撲空。”

紀初桃也是方才靈光乍現,忽然想到的。她看著祁炎,“若你真的空手而歸,刺客不會多此一舉,來刺殺你我。小將軍,能否告訴本宮,你到底在崖上查到了什麽?”

提及此事,祁炎眼裏跳躍的火光漸漸冷了下去。

見瞞不過紀初桃,他抱臂靠著嶙峋的石壁,問道:“殿下見過彈弓麽?”

“彈弓?”紀初桃想了想,誠實搖首,“宮裏不許有這些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