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研究所早上出了個小事故,司徒那個小白球一樣的安保型機器人做出了第二代,幾個研究員拿去測試性能,人還沒進測試房幾分鐘,小白球就噴了一股催眠氣體,直接撂倒了離得近的三個研究員。

剩下兩個困得爹媽不認,強撐著說了一句:“工傷,打錢。”

說完你再去看,人已經跟周公打拳擊去了。

司徒徹底較上了勁,一頭紮進自己的小實驗室準備閉關調整,一進門就看見白歷癱在小實驗室的單人沙發上。

給司徒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今兒不來了呢!哎我說,您能甭老往我這實驗室鉆嗎,休息區那麽多沙發軟椅,您擱那兒養老成不成?”

要是以前,白歷非得跟司徒再貧兩句,可今天司徒說完都過去了半分鐘,才聽見白大少爺有氣無力的回答:“休息區太吵,你這兒沒人。”

“我不是人?拐著彎兒罵人當我聽不出來?”司徒拿著小白球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圖清凈還不如回家呢。”

誰說不是呢?白歷癱在單人沙發上閉著眼,他也想在家待著,以前那公寓裏就他一個人,特清凈,就是他一個人的避難所。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多了個陸召,他就覺得看哪兒都是陸召的影子。

尤其是今天早上陸召臨走前撂下的幾句話,像是把白歷擠到了角落裏,他下樓鉆進懸浮車裏的時候,覺得自己跟落荒而逃的戰敗者一樣狼狽。

司徒看了他兩眼,也感覺到白歷狀態不大對頭,問了兩句:“怎麽回事兒啊白大少爺,你這精神頭可相當不足啊。”

白歷“嗯”了一聲:“沒睡好。”

可不沒睡好嗎,一晚上都翻來覆去,腦子裏反反復復都是陸召的那些話。

他現在只要坐下,就會覺得自己的腿上還殘留著陸召覆在上面的重量,和溫暖他左腿的體溫。

“上回你去醫院,老鄭怎麽說來著?讓你少想煩心事兒,能吃能睡,安心養腿,”司徒覺得自己這個軍師當的相當心累,但還得耐著性子跟老板囑咐,“我尋思你最近也沒啥煩心事兒啊,也就是唐家那個晚宴比較膈應人。”

白歷閉著眼愣了兩秒,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跟陸召說一聲具體的晚宴安排。

他抓著自己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嘆口氣,心想這都他媽什麽破事兒:“唐家那叫事兒嗎,誰把他們當事兒誰孫子。就當去旅遊了,唐氏老宅也不是隨便就能進的,我上回進去還是我們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呢。”

原著裏唐氏晚宴的地點設置在老宅,主要是為以後男主的回歸做鋪墊。在這場晚宴上,原著白歷和陸召一起出席,原著白歷與唐氏的那點破事被重新提起,這讓他覺得相當難堪,當眾發火,差點搞砸晚宴。

這劇情當時穿插的莫名其妙,看來看去也就是想給原著白歷立個暴戾狹隘的形象,也讓後來男主打臉打的更響一點兒。

“老宅?你記錯了吧,”司徒帶著點兒疑惑的聲音傳來,“不是在觀光遊輪上辦嗎?”

白歷從回過神:“啊?”

司徒拿出自己的個人終端,點開唐氏的邀請函,推過去給白歷看:“瞧見沒,遊輪!什麽老宅,唐家那老宅有什麽好看的。”

投映在半空的虛擬屏上,唐氏發來的邀請函在地址一欄上寫的清清楚楚,將於下周五晚七點於翡翠之星號遊輪舉辦晚宴,並為前來赴宴的人安排好房間,以供諸位在宇宙中航行遊覽時也能有一夜的安好睡眠。

白歷有點兒懵。

他把司徒那份邀請函看了好幾遍,又調出自己收到的那份,地址一欄上和司徒的一模一樣,都是設在一艘環主星外圍航行一夜的豪華遊輪上。

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岔子,這一次唐家並沒有和原著一樣將老宅作為晚宴的招待地。

司徒一邊關上個人終端,一邊哼笑了幾聲:“這回你可甭想說一聲‘上廁所’然後就腳底抹油溜了。”

那幾聲哼笑傳到白歷的腦子裏,震得白歷腦子裏嗡嗡作響。

白歷沒空搭理司徒,他看著邀請函上那一條和記憶裏並不相同的地址,突然意識到他得和陸召在這艘遊輪上共度一夜。

之前陸召還說過,讓白歷尿遁的時候喊他一起。

這回可好,一艘船給他倆直接兜在一起,別說尿遁,他倆就是手拉手去上廁所,最後還得手拉手一塊兒回來。

白歷連著錘了單人沙發的扶手好幾拳。

給司徒笑的不行,他以為白歷這是沒法尿遁而憋氣,笑的肚子疼:“好兄弟,宴會上咱倆多喝幾杯。”

白歷看著司徒笑的前仰後合,再一次覺得人的悲喜並不相通。他寂寞地說:“真羨慕你,宴會上還能找兄弟,不像我,只能找伴侶。”

司徒像被人掐了脖子一樣猛地收了笑,隔了半晌從牙縫裏擠出倆字:“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