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明臻靠在祁崇肩膀上

祁崇其實並不明白, 為什麽單單他的阿臻如此孱弱,似乎隨時都可能離他而去。

但他又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 注定無法屬於自己。

太過美好的事物就像是一場夢,美夢注定不屬於他, 屬於他的都是刀光血影,是森森白骨。曾經有過十年,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

但他卻貪心的想要長留。

男人的手臂緊緊摟著明臻的肩膀, 衣物完全被水打濕,貼在了身上, 他的手臂線條分明,肌肉十分明顯,和明臻相比, 毫無疑問,他是強大且完美的。

只可惜,他的強盛難以分她半點, 只能用權勢一點點、一點點的吊著她的命而已。

原本以為虞懷風會有解救的方法,畢竟當年姜斕是中了霽朝的毒, 而姜斕又是虞懷風的母親,他或許知道如何拯救明臻。

卻還是令人失望了。

明臻也沒有推開祁崇, 因為她很快又困了, 身體溫度很高, 想要找一個支點休息一段時間。

溫泉水靜靜的注入, 這是活水,行宮最好的一處泉,祁崇新讓人修繕,連皇帝和皇後都用不了。

今年雪尤其多, 有幾個地方都鬧了雪災,外面冰天雪地,沒有一處不是白茫茫的。

溫泉旁生長著美人蕉,寬大碧綠的翠葉,其間吐露著一點艷紅。

人趴在自己懷中,臉頰貼著肩膀,呼吸特別清淺。祁崇的手按在了明臻的腰上,這樣柔軟一段腰身。

她穿著很輕薄的紗衣,被水浸透後便貼著身子,隱約可見其下雪白的肌膚,就像是羊脂白玉細細雕琢出來的一般——不,沒有師傅可以雕琢出如此完美的身形。

祁崇見她又睡,手指勾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別睡,看看孤。”

明臻於是便睜開眼睛,她眼神略有些渙散:“殿下,我好困。”

祁崇把人從水裏抱出來,裹在雪白的毯子裏,明臻整個人被嚴嚴實實的包裹,露出一張小臉出來。

祁崇道:“身體好些了?”

明臻“嗯”了一聲:“殿下抱抱阿臻。”

祁崇把她抱起來,小姑娘親他一口:“好些了。”

祁崇捏了捏她的小臉:“淘氣。”

明臻摟著他笑,一名暗衛突然過來,在祁崇耳旁講了幾句。祁崇把人交給李福:“伺候好她,孤等下就回來。”

等人走了,李福給明臻擦著頭發:“殿下現在成了太子,皇帝又病了,事情自然比之前要多些。”

明臻點了點頭,又咳嗽幾聲,她入冬以來就一直咳嗽,呼吸困難,覺得口中腥甜,明臻用帕子擦了擦。

不出一刻鐘,明臻頭發還未擦幹,外面又有人來。

李福有些不耐煩:“都這麽晚了,還來打擾殿下,是誰呐?”

小太監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福把棉布給了天琴:“你好好照顧姑娘,姑娘,奴才出去一下。”

明臻點了點頭。

天琴將明臻的頭發一點一點擦幹,房間裏太暖,頭發幹得也快,她拿了玫瑰油從發絲到發尾給明臻塗抹,擦頭發的香油是用玫瑰、桂花、薔薇、牡丹、檀香多種精油混合,香氣並不熏人,淡淡的,滲進發絲裏,因為花汁裏蒸出來的,一點都不油膩,反而讓發絲更加烏黑柔順,洗發前用一次,洗發後用一次,玫瑰油用得很快。

新夜道:“今年是被別人拿走了麽?快要用完了。”

天琴搖了搖頭:“去年有蟲災,花都被蟲子咬了,進貢來的沒多少,所有的都送到姑娘這裏,皇宮都沒有。”

因為被照顧得好,明臻頭發這麽長,沒有一根燥亂的。秦王府價值連城的事物不少,若說最珍貴也最燒銀子的,大概便是明臻了。可不是冬天幾十斤炭,幾碗藥便能養活的。

明臻發絲已幹,柔柔的從肩頭垂落下來,絲緞一般光滑,她瞧了一下四周:“這個燈拿過來給我看看。”

天琴把一旁的琉璃盞拿了給明臻玩,明臻又咳嗽了幾聲,她咳嗽得實在厲害,天琴忙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氣。

外面李福還在和人講話。

他如今的態度不像過去那般謙卑,過去景蘭長公主仗著有皇帝的偏愛任性妄為,現在天下換了主子,祁崇現在雖然還沒有皇帝的名號,卻有了皇帝的權力,李福的腰板也瞬間硬了起來。

他冷冷道:“長公主回去罷,太子殿下正和靖王殿下議事,如今不在這裏。”

景蘭長公主冷哼一聲:“不過是個狗奴才,給本宮閃開!本宮今晚就要見到祁崇。”

李福突然笑了一聲:“今時不同往日,長公主還是不要這麽傲氣,太子殿下雖然不在裏面,太子寵姬卻在裏面,驚嚇了這位小貴人,只怕蘇家不止流放那麽簡單。”

長公主景蘭一直都受到皇帝的偏愛,因而她也簇擁皇帝,聽從皇帝。前些年皇帝屬意祁延,景蘭的駙馬原本和宇文家交好,一看皇帝的態度,自此之後便依靠楚家,因為有皇帝和楚家兩座靠山,景蘭和駙馬沒少惹出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