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朕可以給你的,就可以全部收回來(第2/4頁)

朱文圻氣的咬牙切齒,在辦公室跳腳大罵許不忌。

“奸臣當朝,禍亂聖聽,該殺,該殺!”

罵完了,朱文圻還是心中怒火難消,當下沖身旁那個打小便陪著自己的大伴說道:“備車,本宮要去南京面聖!”

這是準備最後一搏了。

入京一片坦途,包括進承天門的時候,朱文圻都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阻礙,車輅一路抵到了乾清門外,並等到了朱允炆的傳召。

“誰讓你回來的?”

看到自己的兒子,但朱允炆的面色並不好看,一臉冷峻。

“泉州的事那麽多,你說扔下就扔下了,你還做哪門子的官,混賬!”

面對朱允炆的批評,朱文圻毫無知錯之意,跪在地上梗著腦袋,兀自滿是不服。

“父皇,兒臣此來,只為求父皇正視朝堂之變,許不忌此獠,斷不能再做內閣首輔了,若父皇繼續驕縱此人,將來咱們朱家江山,就改姓許了。”

“你放肆!”

朱允炆屬實是氣炸了肺,蹬蹬幾步走下禦階,一耳光便扇在了朱文圻臉上,將後者抽的身子後仰,但很快又跪直脊梁,嘴角掛著血絲,眼裏含著淚看向朱允炆,滿滿的委屈和不服。

“家國大事,江山社稷,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朕怎麽辦了!”

朱允炆氣的呼呼直喘,指著朱文圻的鼻子痛罵:“別當老子不懂你小子心裏想的什麽,你永遠別想在老子面前瞞住你心裏那些狗屁伎倆。”

“父皇如果就這般想兒臣,兒臣無話可說,但兒臣就是不服。”

朱文圻咬著牙,嘴硬的狠:“許不忌確有幾分能耐,但此人驕狂霸道成性,此番加封太師之後,短短一個月,自中樞到地方,竟然生生罷免、動換了將近三千名的官員,陛下若在不管管,這天下的官,都該同出許府門第,成了他許不忌一個人的私臣門生了!

父皇您活著還能壓得住他,您要是不在了,大哥做皇帝、老三老四做皇帝,誰還能壓得住他。”

一語出,整個暖閣一片寂然,雙喜都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朱允炆更是氣的渾身發抖,扶著桌面坐下。

“你現在都開始盼著朕死了是嗎。”

“兒臣絕無此念。”朱文圻一頭砸下,須臾便通紅一片,滲出幾絲血滴。

“世人皆喚皇帝萬歲,但高祖父皇帝被喚了三十余年,仍是病重離世,這是不爭的事實。父皇如不早做準備,難道非要等到許不忌尾大不掉的時候才學高祖父,大開屠刀,清除不臣嗎。

若是如此不講法理,大興冤案誅連瓜蔓,那父皇這二十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所以兒臣只想請父皇,罷免許不忌。”

“呵呵。”朱允炆冷笑了兩聲:“罷免了他,你來做內閣首輔怎麽樣?”

“兒臣不配。”

“你還知道你不配!”砰的一聲,朱允炆拍案而起:“你配什麽,太子配不配!還是說老子直接把位置讓給你更合你心意。”

“那首鼠兩端就配了嗎。”朱文圻昂著脖子反問,便讓朱允炆怔住了。

沉默了片刻,朱允炆才沉聲道:“你說誰首鼠兩端。”

“除了大哥,還能有誰。”

也是徹底沒了退路,朱文圻幹脆把一切都擺到了明面上:“大哥心裏就服許不忌嗎,父皇您應該是最清楚的,今朝事,大哥竟然轉而支持許不忌,這不是首鼠兩端嗎。他為了順應父皇您的意願,公然無視許不忌坐大對社稷的危害,這般做派,跟那些媚君佞臣有什麽區別。”

“所以,朕現在在你眼裏都成昏君了是吧。”

這一刻,朱允炆真的感覺自己心都涼了:“看來朕讓你做泉州知府是錯的,朕該讓你做南京戍備指揮使,這樣你就能帶著兵到朕這來,拿著刀舉著槍逼朕這個昏君退位了。”

“兒臣斷無此想!”

朱文圻雙目垂淚:“自古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是為不孝。便是父皇賜死,兒臣也絕不會苟顏於世,落個不忠不孝。

但兒臣所言,句句肺腑,大哥此番做派,隨意變動自己作為一名皇長子的立場,豈是人君所為,兒臣自知有錯,也願一錯到底,至死不悔。”

“你倒還教起朕來了。”

朱允炆笑容更冷:“朕當年醉酒犯錯後便戒了酒,十幾年從未染指,誰說做人君的就不能知錯悔錯了?

知錯不改的不叫帝王霸氣,那不過是嘴硬硬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江山之重,哪裏輪得到皇帝任性而為,錯了必須要改,不然天下幾千萬、上億百姓的民生活計怎麽辦。

你自己在泉州的時候還說,扛起一個國家的才有資格叫皇帝,那焉有讓百姓為皇帝的過錯而遭受痛苦的道理,現在你反過來跟朕說,做皇帝要一錯到底,要乾綱獨斷,我看你才是首鼠兩端!這麽多年的基本政治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