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朵杏花(第2/3頁)

她逃走的消息,知情者不多,也僅僅是與太子最親近的才知情而已。

所以在外人看來,何氏杏娘,她自一直都是東宮良娣,是太子的女人。

覬覦太子的女人,實乃大不敬。鄭三擔不起這號罪名,所以他忙起身請罪:“臣萬死不敢。”

太子卻朝他按了按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驚慌,讓他繼續坐下說。

待鄭三又重新坐下去後,太子則道:“孤知道,當年杏娘一直中意的是你,是孤用了些手段,才得到的佳人。事到如今,孤也不否認,這一年來,孤心中對你有嫉妒。”他望著鄭三,此時此刻再談起此事,他心中仍還酸苦難忍。

雖然他心中也知道,杏娘中意鄭家三郎其實也未必是中意他這個人,不過是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她覺得鄭三才是最好的選擇罷了。但,便是如此,太子心中依舊難平。

可雖到如今他心中仍是難平,卻也願意正視這個事實了。

他得正視,杏娘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有過那樣經歷的一個女子,她心中最向往的,到底該是什麽。

他想去了解她的心。想知道她所有的心事。

也想知道她會因什麽而快樂,又因什麽而難過。

他從前給她的那些,對她來說,其實遠遠不夠。

他想重新開始。

就把眼下的局面當作是一個新的開始,這一次,他想一點一點,慢慢的走進她的心裏去。

太子知道,想要重新開始他和杏娘的這份感情,他最先該做的,就是去正視所有欣賞杏娘的人。鄭家三郎……的確,或許以他的身份來說,更適合杏娘……

從前是他棒打了鴛鴦。

對太子如此的坦誠相對,鄭三驚詫之余,不免也有些惶恐。所以,他已經再次站了起來。

略彎腰頷首,恭恭敬敬站在太子跟前。

而太子這回卻沒即刻讓他坐回去,只是表情頗嚴肅了些,他放下所有的尊嚴和身份,和他致歉說:“孤……一直以來,或許都欠你一句抱歉。三郎,從今日起,你與孤的私人恩怨,一筆勾銷。”

鄭三抱手作揖:“臣子惶恐。”

若他孑然一身,肩上沒有扛著家族重擔。或許,此刻他可豁出去與太子就此事爭論一二。

但他身為鄭家郎君,他不能如此糊塗。

所以,不論太子如何說,鄭三始終都不曾在太子面前承認他對東宮的良娣仍有覬覦之心。

但兩個都是聰明人,彼此心照不宣。

以鄭三的立場和身份,早在徐杏嫁去東宮那日起,他便和她再不可能了。而如今,他想去找她,不過也只是想她好好的而已。

他想知道她在哪裏,有沒有受苦,是否安全。她若安好,他便可安心。

所以鄭三說:“四娘去尋良娣了,臣子此去尋四娘,或可能與良娣遇上。還望殿下放心,若臣得遇良娣,定竭力護其周全。”

“孤信任三郎。”太子說出此話,沒有絲毫猶豫。

又執起一旁茶壺,太子親自給鄭三斟茶。遞過去後他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而後舉起和鄭三的碰了碰。

“孤在此給三郎踐行。”

鄭三毫無遲疑和猶豫,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送走了鄭三,太子則也沒在此地多留。太子負手拾階而下,方紹文則緊跟在太子身後。

“方將軍,讓你的人都不必再查下去了。”一直沉默著的太子忽然開口吩咐。

方紹文領旨稱是。

走出茶樓,坐上馬車後,太子讓方紹文和他同乘而行。

馬車寬敞,便是兩個八尺男兒同乘,也絲毫不覺擁擠。

太子是有些事情要交代方紹文去做,這才喊他坐到馬車上來同行的。暗中找了她數月,至今仍毫無頭緒。整個長安城,幾乎都要被翻個底朝天了,仍不見她蹤影,想來,要麽她如今人已不在長安,要麽,則是她早聰明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實實在在的身份。

之前搜查,都是各處查的身份可疑女子。若是她在長安內給自己實實在在安了一個身份的話,找不著她,也是情有可原。

並且太子覺得,憑她逃走之前數月的準備和籌謀,憑她細膩的心思,她既能走,自是做好了萬足的準備的。

但太子細想了想後,覺得唯一可能讓她和外界有聯系的機會,也就是那半個月找房子的時候了。借著買宅子各處跑,觀察長安地形,再尋好逃開後最初的落腳地兒……

所以,太子吩咐方紹文:“回頭孤會讓曹安有給你一份名單,你照著名單上的名字挨家挨戶慢慢跑。但記住了,不得擾民,更不能泄露你的身份!”

“是。”方紹文領旨。

太子口中的那份名單,是徐杏之前看宅子時在牙行的人帶領下,所相看過的所有宅院的戶主。太子覺得,若他所料不錯的話,她給自己安的身份,應該就是在這些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