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朵杏花(第3/3頁)

說實話,他母親之前在山上做的那些事,便是他知道了後都生氣,何況是險些淪為受害者的她呢?

她說此事已經過去,不必再計較,也就是她放下了,不會再去怪罪母親。

王九言覺得,眼前的這位杏娘,雖自小命苦,成長環境也不好,但她自身品質卻是難能可貴的高潔的。思及此,王九言不免又要把她和夢中的那個合一起。

夢裏的一切終歸是模糊的,每回夢到,看到的不過就是她的一個身影。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背影,只偶爾的,她會回過頭來,朝她淡然一笑。

他不知道為什麽,夢裏她和他似乎是很親近的人,但他卻總是遠遠看她,從未靠近過。

見他思緒似是飄遠了,久久都未再說話。徐杏以為這事就算是過去了。也懶得再搭理他,直接轉過身子就要走。

但王九言明顯還有話未說,突然見她轉身離去,鬼使神差般本能就伸手過來要拉住人。

真的是上輩子做夫妻王九言都從未這樣靠近過來碰過她,這會兒卻想碰她?徐杏細長的眉一蹙,臉一沉,擡手就果決的將人拂開了。

但王九言之前病過一場,病去如抽絲。加上這段日子他先後遭受了不少打擊,可能心情也不好,所以人比半個月前消瘦羸弱了不少。

方才徐杏乍一看到他時,都有些被他如今的這副病態給驚著了。

裹著身青色圓領錦袍,原本合身的衣袍,如今穿在身上都撐不起來了。他臉雖從前也白,但卻是透著健康的白。而如今卻是蒼白之色。

但即便是這樣,徐杏也沒想到,她不過就是這樣推搡他一下,王九言竟然腳下就站不穩了,跟個被風吹起的柳條似的,輕飄飄就往一旁湖裏倒去。

徐杏驚呼。

她發誓,她是真的只想拂開他來拉自己袖子的手的,她沒想過要推他落水。她雖恨王九言,但也沒到要害了他的地步啊。

徐杏見狀,本能的反應就是提著裙子跑去湖水邊。把自己的手伸過去,要拉住王九言的手,拉他上岸來。

徐杏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王九言,就聽身後傳來一道略熟悉的聲音:“你先回去,暫時避開。雁奴,你去陪著杏娘。”

那道話音才落下,徐杏就被一股力量從湖邊抱開了。太子只用一只手攔腰圈住她,然後稍微一提力,就輕而易舉將人提到了離湖邊有點遠的岸上。

徐杏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雁奴拽著手跑了。

直到跑得離湖邊遠了些,雁奴這才說:“我剛才和父王都看到了,他落水不怪你。”

有太子在,徐杏倒不怕王九言會出什麽事。

只是聽雁奴這樣說,徐杏好奇問他:“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

“有一會兒了。”雁奴一邊答徐杏一句,一邊拉著她手往一處八角回亭上去。亭子居於高處,這裏離湖邊又不算很遠,所以,他們二人坐在亭中,能把不遠處湖邊的一切都看在眼底。

徹底歇息下來後,雁奴才又說:“我和父王給外祖母拜完壽後,立馬就回頭來找你了。但看到有人在和你說話,我們怕打攪到你,就暫時沒出現。”

當時離得有些遠,雁奴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麽,這會兒雁奴當面問徐杏:“他和你說什麽了?他肯定惹你生氣了!”

又說:“他和徐二娘好,和徐二郎好,和你又不好,他幹嘛來找你。是不是為難你了?”

徐杏笑著搖頭:“沒有。”她和雁奴解釋說,“就是突然遇到了,說了幾句而已。就是他想和我做朋友,我不願意,他拉我我就推搡了他一下。誰知道,他就失足落下了水。”

雁奴緊張兮兮的望著徐杏:“你真的拒絕了他?不和他做朋友?”

徐杏笑著擡手刮了下雁奴挺翹的小鼻尖:“對啊。我已經有雁奴了,有雁奴一個朋友就夠了。朋友不在多,真心才行。”

雁奴高興,但多少知道收斂著些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得太過。

如此這番,他也早忘了要問徐杏那日山上發生的事了。這會兒鄭府的仆人圍了許多在湖邊,甚至連女眷們都驚動了,圍了過來好幾個。

太子是把那邊的事徹底處理好後才尋過來的,他尋過來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

見人從亭下往上拾階而來,徐杏忙站起了身子。等到太子負手踏足亭內後,徐杏朝他行了拜禮後主動問:“王公子如何?”

太子目光轉向她,沖她點了點頭,淡淡啟口道:“放心,他人無事。府上已經派了府醫給他把過脈,救得及時,無大礙。”

徐杏松了口氣說:“雖說不是我推他下去的,但多少也和我有些關系吧。總之,他人沒事就好。”

既然提起了這個,太子索性直接問:“他和你說什麽了?我看你當時氣得不輕。”見她一時沉默沒答話,太子則彎腰於一旁石桌邊的石凳上落坐,然後再擡眸看向靜靜立在他身邊的人,繼續說,“孤聽說,王徐兩家近來鬧了些不愉快,可是他為難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