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朵杏花

方才離得不近,但也不遠,雁奴是幼童,又才習武不久,聽不到徐杏和王九言在說什麽正常。但太子自幼習武,自是早習得一身好本領的。

哪怕沒有聽得真切,半聽半猜,太子也是差不多能猜到剛剛二人說話的內容。

這會兒卻當作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問徐杏,多少也是有試探她的意思。太子想知道,他能不能成為她的倚仗,成為和雁奴一樣,值得她信賴的人。

太子雖然心裏隱約有個答案在,但多少還是不死心的。他想求個真相,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但徐杏卻並不覺得她和太子已經熟悉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覺得太子和雁奴是一樣的人。

所以,對雁奴的那些真心,在太子這裏,儼然是完全沒有的。

在太子面前,徐杏始終守著規矩。面對太子的問話,徐杏圓滑回道:“他突然莫名其妙來尋我道歉,之後又拉拉扯扯,是有些把我嚇著了。不過,長輩們間的事情,我倒是不太清楚的。”

太子聞聲笑了笑,點了點頭後說:“孤知道了。”他側著身子略擡眸看著面前的女子,目光看似溫柔平靜,但卻幽深莫測,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方才過來,你母親似是在找你,你去吧。”

“臣女告退。”徐杏朝太子行了一禮後,又沖雁奴打了個招呼,這才退下。

等徐杏人已經下了涼亭時,雁奴這才想起來杏娘還沒告訴他那日晚上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見徐杏還沒走遠,雁奴著急,立即就沖亭下的徐杏喊:“那天在山上,你到底怎麽了?”

徐杏聽到這話,腳下就跟生了風一樣,立馬加快步速往前走。至於身後來自於雁奴的追問,她就權當是耳朵背,沒有聽到啦。

太子目光一直追隨在亭下徐杏身上,見她被雁奴嚇得就像是偷吃逃跑的倉鼠一樣,不禁啞聲失笑。

雁奴還要追過去,太子按住了他。

“好了。”太子淡聲責備兒子,“你還沒完沒了了?徐夫人尋女兒尋的著急,杏娘這會兒沒空多陪你。”

雁奴跺腳懊惱:“剛剛忘了叮囑她多進宮來找我了。別還像之前一樣,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她人。我可真是太想她了。”

太子拉兒子到跟前來站著,聽了兒子這些話後,太子有沉默認真思考一瞬。

然後太子望向兒子,笑問:“你真就這麽喜歡杏娘?”

“嗯!”雁奴重重點頭,樣子有些誇張。他怕他不誇張一些,不能表達出他對杏娘的喜愛。

雖然杏娘和他說過,她不能也不想來給他做老師和伴讀,但雁奴這會兒還是詢問了自己父親的意思。

“父王不是說要給我找個伴讀嗎?”雁奴試探性問,“那杏娘不可以嗎?”

雁奴怕父親一口拒絕,於是他不等父親開口,立馬又說:“父王你是知道的,我和她一起讀書,效率可高了。別說杏娘給我當伴讀了,她給我做先生教我都可以。”

“嗯,我知道。”太子點頭,不否認兒子的說法。

可能是因為太子沒有一口拒絕,讓雁奴覺得此事有希望,他黑圓的雙眼立馬亮起來。

“這麽說,父王是覺得此舉可行?”雁奴攥緊小拳頭激動。

兒子這一驚一乍,難以穩重下來的小脾氣可真是難改。

不過這會兒太子倒也沒去糾正兒子的脾氣,只是問他:“此事你和杏娘提過了嗎?”

“嗯!”雁奴很認真的點頭,“孩兒和她提過。”

“那她是怎麽和你說的?”太子問。

想到杏娘那日的答復來,雁奴忽然泄了氣。

他說:“杏娘她……她說她不願意。她說做伴讀她年紀大了,當先生的話,會招人嫉恨。她說,如果是為她好的話,就不要讓她去。”

雁奴越說越泄氣,但他還是不甘心,問父親:“可是父王,只要是你親口下的旨意,誰又敢說什麽?若誰敢背地裏亂嚼舌根,我們治他們的罪。”

太子卻說:“我們是可以以權壓人,但若真這樣做了,怕是只會讓那些人更恨杏娘。”又說,“既然杏娘不願意,你便歇了這個心思。”

雁奴雖然心裏難過,但他還是想要尊重杏娘自己的選擇的。

王九言落水一事鬧得還挺大,不但驚擾了鄭公和鄭夫人夫婦,今兒來鄭家做客的達官貴人也大多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卻沒人知道王九言到底是怎麽落水的。只知道,是太子殿下的人過來找鄭夫人,把這件事情告訴鄭夫人的。

雖說鄭家的府醫說是無大礙,但這王家三郎這會兒還昏迷未醒,總歸事態還挺嚴重的。

徐杏尋過去時,徐夫人正和左右的夫人們談議此事。貴婦們圍坐在一起,談著別人家的事情,興致十分高漲。

“對了,徐夫人,你們家和王家素來交好,可知道點什麽?”坐在徐夫人對面的一個夫人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