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顏控(第2/5頁)

“多謝魏叔。”陸徜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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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午,雨依舊沒停。

陸徜下午跟著魏卓出門,明舒就向他借了書房,趴在他的書案上畫首飾樣式。

屋外忽然一陣急步聲響起,卻是應尋找了開封府的同僚來找明舒。

“應大哥人在大興賭坊,拿住了余連,他請陸娘子速去一趟。”

余連就是彭慶妹妹彭氏的兒子。

明舒把筆一丟,匆匆跟著那衙差去了。

大興賭坊也開在北斜街上,裏頭密不透風,烏煙瘴氣的。余連出老千被發現,叫人扣在賭坊裏,險些被斷手割耳,因為應尋的出現而暫時得以保住,但賭坊老板也不相讓,現下兩邊正僵持著。應尋雖然是捕快,但這些道上的事他也管不了,只能暫時勉強穩住局勢。

“應捕快,這人犯了我賭坊的大忌,你想保他也成,拿錢來贖,否則今天他就別想踏出我大興的門。”賭坊老板姓錢,坐在賭桌上冷笑道。

幾個打手拿著棍棒等物圍在應尋和余連四周,外面則是圍得水泄不通的看熱鬧的賭客。

余連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拽住應尋的衣擺求救命,應尋只問錢老板:“要多少錢?”

“也不多,他剛才出千贏了五兩銀子,我只要他還百倍。”錢老板道。

五百兩?

這簡直獅子大開口。

別說應尋沒有五百兩,就是有也不可能給。

“五百兩都出不起,應捕快還是別管這攤閑事。”錢老板諷刺道。

“錢老板好大的口氣,張嘴就要五百兩銀子?”清脆的女音夾著笑意從人群外傳來。

四周圍著看熱鬧的賭客忽騷動起來,兩個身著輕甲腰間佩刀的男人伸手隔開兩側的人,分出一條路來讓中間的少女緩步邁入賭坊內。

十七、八歲的姑娘,面帶笑容,看著漂亮討喜,可不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

錢老板剛要開口,卻見她身後另還跟著四個人,一共六個人將她護在正中。這六人皆著輕甲佩長刀,在汴京城中能公然佩刀的,可都不是普通人。錢老板立時從桌面上站起,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明舒,抱拳道:“這位娘子是……”

做這生意的人,一要鎮得住場子,二要識得人。汴京遍地權貴,若一不小心得罪了哪個,都吃不了兜著走,錢老板自然要先打聽明白這人能否得罪得起。

“您甭管我是何人,我只問錢老板一句準話,這人我要如何才能帶走?”明舒只看了應尋一眼,便又揚起小臉望向錢老板,唇邊依舊掛著和氣生財的笑。

這笑配著她身邊的護衛,落在錢老板眼裏就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但話已放出,他也不好自打嘴巴,看了她兩眼,剛要說話,明舒卻又道:“錢老板,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

錢老板斟酌片刻,做了個“請”的手勢,要邀她往內堂相談,應尋急道了聲:“陸娘子!”

明舒沖他搖搖頭,示意他閉嘴,而後跟著錢老板進了內堂。不過半盞茶時間,內堂的布簾掀起,兩人相談甚歡地出來,互相拱手相讓。及至堂中,明舒扔下張紙,朝余連道:“畫押。”

余連低頭一看,那是張五百兩的借據,當下就要跳起,卻被錢老板的人死死按在地上。

“銀子我替你付了,就算是你欠我的,畫了押跟我走吧。”明舒道。

余連還想掙紮,錢老板卻向左右使了個眼神,立時就有人上前按住余連讓他在借據上按了指印,又將借據遞給明舒。明舒這才笑眯眯朝錢老板抱拳:“多謝錢老板,那我就先告辭了。”

錢老板揮揮手讓手下退開,也沖她抱抱拳:“小娘子好走,錢某不送了。”

應尋從地上拽起余連,滿頭霧水跟著明舒出了賭坊。

剛邁出賭坊門口,明舒就捂著胸口深吸了口清新空氣——裏面的烏煙瘴氣快把她給憋死了。

“你真給了五百兩?”應尋把余連往邱明手裏一塞,到明舒身邊小聲道。

明舒攤手:“你看我像帶五百兩出門的人嗎?”

“那你……”

明舒比個“二”,道:“二十兩。給了二十兩,順便讓錢老板幫了我個忙,寫了張借據讓他畫押。”

“……”應尋想問她怎麽辦到的。

明舒不過以己度人罷了,做買賣的人總是不願意隨便得罪人,她慶幸自己一聽是賭坊,就把邱明等人通通都帶上,狐假虎威,借他們六人的威勢先震懾了錢老板,再與他私下談判一番,給他台階全他臉面,他自然也就松口。當然,明舒還是出了點兒血——二十兩銀子也不少了,是她今天帶在身上的全副身家。

這錢,她得要回來。

“走吧,審余連去。”明舒彈彈借據,不和應尋解釋這許多。

眾人帶著余應就近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明舒往樹下的石墩上一坐,冷眼看著余連。余連撲通跪到地上,不斷磕頭:“小娘子饒命,小娘子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