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果你輸了,就要為我做一件事。

連許靜仙也覺得這裏的黑夜長得出奇。

但這就是九重淵的特色。

人魔交界,混沌未明,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雖然不知道七星台在哪兒,但陸續有修士朝同一個方向趕去,跟在後面也就是了。

三人抵達時,這裏已經頗為熱鬧。

高台共有七處,被簇擁在中間的圓台位置最高,象征七星台之首,也是悲樹舉宴之處。

許靜仙原本以為悲樹孤家寡人,突然上位,就算有盟友也不會太多,結果到了七星台,發現他手下竟也有不少修士,錯落分布在七星台各處,盯著他們這些外來者,虎視眈眈,守衛森嚴。

陸續到來的修士,不少都是沖著穩坐高台上的悲樹而去,言語客氣有禮,完全不像她想象中來找茬砸場子的,甚至還有婀娜女子在水上石台跳起蓮衣舞,千燈張起,百樹結花。

前一刻還混戰不休的七星河,此刻倒更像紙醉金迷的人間繁華。

許靜仙有些奇怪。

“悲樹如此輕易宣告自己成為七星河之主,難道就沒有人再向他發起挑戰嗎?”

剛剛還忙於殺人奪寶,弱肉強食的眾人一下子變得溫順,紛紛默認悲樹的地位,這在她看來實在太快了些,連見血宗內鬥都沒這麽平穩快速結束。

“悲樹在七星河數載,手下早已聚攏起一批人,就算沒有徐鳳林突然闖入七星河將博野殺死,他與博野也早晚要起沖突的。”

陌生聲音響起,許靜仙扭頭,一人朝他們走來,解答了她的疑惑。

對方見許靜仙三人都望過來,拱手為禮,一邊把話說完。

“博野一死,七星河大亂,悲樹想要上位,就得當眾殺掉博野得力大將太羅來立威。太羅是七星河有名的高手,他死了,旁人自然不敢再輕易當出頭鳥。那些覬覦七星河之主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有沒有太羅的實力。再說了,大家都想從悲樹那裏探出七星河的秘密。在下陳亭,萬劍仙宗弟子,幸會,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萬劍仙宗是名門大派,但越是名門大派,就越瞧不上見血宗這種劍走偏鋒的魔門。

這就跟底蘊深厚的世家瞧不上一夜暴富的寒門草根一個道理。

可許靜仙偏要嬌滴滴自報家門。

“奴家是見血宗弟子許靜靜,放眼整個見血宗,都少見陳道友這樣英俊的呢!”

陳亭聽到見血宗三字,嘴角果然抽搐一下,似乎有點後悔過來主動搭訕了,最終還是勉強扯起個笑容,把話說下去。

“多謝許道友誇獎,久聞見血宗大名,許道友也風采非凡。”

他又看向長明和雲海,略有遲疑。

“二位道友也是見血宗的?”

長明:“長明,散修。”

雲海笑吟吟:“我也是。”

長明:……你也是什麽,你也叫長明?

但陳亭沒有追問下去,他下意識把三人都歸類到見血宗陣營的魔修,換作平時在外面,道不同不相為謀,雙方沒有兵戎相見就不錯了,但身在九重淵,比起人間規則,見血宗起碼還是純正的人類,與那些半魔或妖魔不同。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想法讓陳亭連帶看許靜仙三人都變得順眼不少。

許靜仙:“陳道友方才說,七星河有秘密?”

陳亭雖然瞧不起妖女,但人性愛美,還是不自覺多看了她一眼,隨即反應過來,輕咳道:“不錯,據傳七星台下面藏有神兵,與前陣子萬神山上空紫光沖天有關,地庫入口鑰匙本來在博野手中,博野一死,鑰匙就被太羅掌管,悲樹殺了太羅,很可能也拿到了鑰匙,大家都在觀望。”

許靜仙:“悲樹被慶雲禪院逐出門墻,來到此地,竟還能收攏手下,凝聚一方勢力,跟太羅分庭抗禮,真是不簡單!”

陳亭:“我曾與此人有過幾面之緣,觀其行聽其言,的確是個亂世梟雄,不過九重淵強者為尊,今日是七星河之主,明日還指不定如何。博野坐了七八年七星河之主的位置,還不是說死就死,悲樹今日將眾人請來,未必沒有探明我們虛實的用意。”

許靜仙故作驚訝:“那我們豈非自投羅網?嚇死我啦,待會兒宴會上的酒水菜肴我可不能動!”

陳亭笑了下,忽然覺得這見血宗妖女竟還有點可愛。

“這你可以放心,悲樹初登寶座,肯定要收攏人心,他不會用這麽低級的手段,我估計他會散出博野和太羅之前留下的法寶財物,如果你能得他青眼,說不定還能分到一件高階法寶。”

許靜仙知道他討厭魔修,越是要矯揉造作:“那他若是看上我的美貌,想用高階法寶來換,人家是換,還是不換呢?哎呀,真苦惱!”

陳亭:……

任憑許陳二人在那兒東拉西扯,雲海沒有理會。

他的目光落在長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