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也不舉?(第3/4頁)

許嬤嬤:“老祖宗失悔已經來不及了,唯今之際,得想法把事情平息下來。”又道,“陛下年輕氣盛,晉王等百官逼他查辦親娘舅,定然是不允的。老祖宗得去周旋,莫要因此而寒了百官的心,落下非議。”

太皇太後抱手沉默。

她心裏頭到底還是不痛快,說道:“既然跪都跪了,那便讓他們跪個夠,別以為捧著個血書就能震住皇室。”

這一跪,便持續到正午。

年紀稍大的承受不住寒冷,有人暈厥過去,也有人苦苦支撐。

李珣捧著血書一動不動,常年累月的軍營生涯造就出他非同尋常的堅韌耐力,哪怕全身都跪得麻木了,仍舊傲然挺立。

不少人對他暗暗欽佩。

直到下午未時,太皇太後才來永寧殿。

莫約一刻鐘後,皇帝滿臉不甘地出來攙扶李珣起身,並說道:“五皇叔一片赤誠,朕不能令百官寒心,吏部尚書郭戎一案,朕會親自徹查,以肅朝綱。”

李珣默默地磕了個頭,“陛下聖明。”

百官皆磕頭道:“陛下聖明!”

皇帝扶李珣起身,他不太麻利地扶著膝蓋站了起來,眉頭微皺。

百官陸續起身。

這場威逼,以皇帝讓步告一段落。

當天晚上李珣的膝蓋淤青一片,吳嬤嬤瞅著心疼不已,邊給他上藥邊道:“郎君定是又犯了倔。”

李珣拿著書籍,不以為意道:“那麽多人陪著跪,我豈能退縮。”

吳嬤嬤:“這雪都下了一整天,身子怕是凍壞了。”

李珣含了兩片參,“有你和陳叔盯著,我身板好得很。”

吳嬤嬤試探問:“郎君跪著時在想什麽?”

李珣歪著頭想了想,“我其實心裏頭是不服氣的,正如嬤嬤所說,我得繼續往上爬,只有爬到了巔峰,才不用下跪。”

吳嬤嬤點頭,“郎君會有那麽一天的,老奴得好好活著,看著郎君如願以償。”

李珣笑了笑,“天色不早了,嬤嬤去歇著吧。”

吳嬤嬤:“你也早些歇著,今日受了寒,莫要熬夜。”

李珣點頭。

第二日大雪紛飛,李珣仍舊勤勉,照常去政事堂辦理公務。相對而言,朱家院的林秋曼就犯懶得多,縮在被窩裏睡懶覺。

莫約到巳時,蓮心來報,說有位郎君來了。

林秋曼困惑問:“什麽郎君?”

蓮心兩眼放光,“那位顧郎君生得好俊,他說只要小娘子見了就知道他是誰了。”

林秋曼生了興致,立馬出去看情形。

那位顧郎君端坐在正廳裏,穿著素凈,頭上僅用巾幘束發。旁邊的小廝抱著他的鬥篷,很有規矩。

林秋曼一看到生得俊的郎君就腿軟,當真是唇紅齒白,豐姿秀逸。

見她來了,顧明哲起身行拱手禮。

林秋曼行福身禮,好奇問道:“這位郎君是?”

顧明哲輕聲道:“那日在林府曾見過小娘子。”

林秋曼恍然大悟,顧明哲抿嘴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蓮心來奉茶,稍後林秋曼遣退閑雜人,正色道:“周娘子的情形,顧郎君可清楚?”

顧明哲點頭,“我都清楚。”

林秋曼端起茶碗,“不知顧郎君有何看法,二娘想聽聽你的見解。”

顧明哲沉默半晌,才說道:“我自然是希望周娘子好的,她的想法,便是我的想法。”頓了頓,“只要她過得痛快,我便什麽都能依著她。”

林秋曼:“你們有多少年的情意了?”

顧明哲陷入了沉思,“莫約十年了,當年我身陷窘境時,幸得她救助,才能活到至今,她對我是有恩的。”

林秋曼試探問:“你就從未想過求名分?”

顧明哲失笑,“不怕二娘笑話,我這樣的人,能活著已經是奢求。周娘子是重情義的人,她不嫌我低賤,給我尊嚴。我卑弱,也不能為她做些什麽,只能在她不痛快的時候寬她的心。如今許俊欲休妻,她半生心血都在寶春齋,我亦替她不值。”

林秋曼摩挲手心,沉吟道:“許郎君是休不了妻的,現在唯一的難處就是如何證明你與周娘子是清白的。”又道,“十年情義,要抹幹凈也是不易。”

顧明哲垂首不語。

林秋曼對他實在好奇,“周娘子就從未想過與你斷絕關系?”

顧明哲笑,“沒有。”

林秋曼摸下巴,自言自語道:“這也難怪,若是我家郎君給我納八房妾室,我也會常年累月給他戴綠帽氣死他。”

顧明哲被逗樂了,說道:“許俊確實混賬了些。”

林秋曼:“何止混賬,雖說婚前他被老丈人磋磨,可人家好歹把唯一的獨生女給了他呀,以後的回春堂也會落到他許家。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娶了周娘子才發達的,就算周娘子再不討他歡心,人家也替他生兒育女,守過孝的。兩口子鬧了矛盾不想法子解決,納八房妾室氣人,哪個女郎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