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6

“兩個?也就?呵, 你還真不要臉。”

顯然暢晚的關注點全放在了後面的數字上,他視線緊盯陸西,臉色陰沉, 安靜的空氣中都能聽到骨節磨合放出的脆響。

剛才不是說,只要說實話就放過他麽,可這架勢哪裏是要放過他,簡直就要開打了。

陸西趕緊澄清:“是紙片人!紙片人都不行嗎?!”

暢晚身後已經凝出一層肉眼可見的紅色血霧, 儼然不想聽他的解釋,他嗤了聲,陸西身後的木櫃頓時空一聲裂成了兩半。

暢晚眉宇間漸漸顯露出一枚若隱若現的紅色印記:“又想騙我。真該把你這張嘴用線一針一針縫起來,不然就直接把舌頭拉出來割掉, 看你還用什麽花言巧語。”

說罷,手掌在半空中一劃,指尖流瀉出的紅光瞬間化成一把短刀,刀刃閃著凜凜寒光, 暢晚握住刀柄,朝陸西迅速逼近。

陸西被嚇得連連退後, 靠在桌邊,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暢晚扔去:“你腦子有病吧?紙片人又不存在, 再說就算我喜歡紙片人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又不是你老婆,我喜歡別人還給你戴綠帽子了怎麽著?”

暢晚這次好像終於聽到了一絲重點:“不存在?”他視線在陸西身上仔細巡視一番:“什麽意思。”

見他終於停下腳步, 陸西警惕的盯著他手中的短刀,暫時松了口氣。

陸西在屋子裏環視一圈,正愁怎麽給他解釋呢,忽然眼前一亮,擡手指向東墻上的一幅老舊年畫, 上面畫的是嫦娥奔月:“就是那種人想象出來但其實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就是紙片人!”

暢晚回頭看了眼,臉上的黑氣卻更重了:“你以為我會信?”

陸西被氣得簡直要七竅生煙:“你愛信不信!你說只要說實話就放了我,我現在說實話你又不信,既然你壓根都不信我,那我解釋還有個屁用!”

說著,陸西把自己斷劍從地上撿起來,砰一聲扔到桌子上:“我發現你是不是特別喜歡以己度人啊?自己滿口謊話,所以覺得全天下人都在撒謊騙你?算了,再多我也懶得解釋,瞎子點燈白費蠟。反正你殺我也是易如反掌,你要覺得我撒謊就趕緊動手吧,一天莫名其妙的被你恐嚇,我還嫌煩呢!”

看陸西忽然不躲了,一副素手就擒的樣子,暢晚周身的煞氣反而消散下去。

在長久的沉默後,他化掉手中的短刀,眉心的紅色印記也慢慢隱退,說了聲:“你沒說謊。”

陸西有些詫異,因為他說的是個肯定句,他知道自己沒說謊。

為什麽突然這麽說?難道自己剛才表現的非常誠懇,讓他一下就信服了?

這個多疑的臭崽子,應該沒那麽簡單……

就在陸西一臉莫名奇妙時,暢晚已經走到面前,捏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凸起的唇珠上重重捏了一下,語氣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我討厭不幹凈的人在身邊,這些發生在你喜歡我之前,我就大度點不跟你計較了,但從今以後,不管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不許碰也不許想,否則剛才那把短刀,我時刻為你的舌頭留著。”

最後一句話,他每說一個字,捏陸西下巴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到了最後,陸西甚至有種下頜骨被捏碎的錯覺。

陸西心想,現在終於找到一個他跟沈梵和京棠的共同點了。

都是家住馬路邊的,管得賊寬。

一個個都嘴上說不喜歡他,可實際上,他只要對其他人表現出一點好感,他們比誰都酸。

想到這,陸西順著暢晚陰鷙的視線懟回去,目光帶著幾分揶揄:“對我嚴刑逼供這麽半天,那我也問你一句,你不是矢志不渝的喜歡宗主麽,剛才幹嘛在水裏親我?別狡辯啊,剛才你根本沒吸我陽氣的意思。怎麽,對白月光愛而不得就忍不住在我身上發泄了?我這皮糙肉厚的跟宗主哪能比啊,你也太饑不擇食了吧,嘖嘖!”

之前一直被他誣賴,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陸西可得好好反擊一下他。

本以為暢晚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反駁,可沒想到被陸西這麽一調侃,暢晚看著他的目光忽然柔軟下來,側頭湊到他耳邊說:“原來你都知道了。”

本來想找點樂子的陸西反倒被嚇得腿軟,咕咚咽了下口水:“知道啥?”

暢晚摟住他的脖子,像小動物似的額頭輕輕摩擦了他臉頰幾下,“知道我喜歡你啊。”

陸西:“……”

這驚嚇,還真是猝不及防。

陸西直覺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僵硬的問:“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暢晚靠在他肩膀上,笑吟吟的:“下輩子吧。”

說著突然打了個響指,陸西還沒察覺到怎麽回事呢,就感覺胸口一陣絞痛,像是有一只手緊緊握住心臟,不停在胸腔內攪動,一股血氣直沖心房,仿佛五臟六腑都隨著顛了個個,疼得陸西咳出一口鮮血,一下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