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5頁)

“雖說有你師公在身邊,可那終究是寄人籬下,哪有咱們自己家住著方便。”賀父擡手將林芽抱在懷裏,輕輕撫著他的背,“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現在的狠心,以後等你有孩子就懂了。芽兒,你跟眠兒要是有半點意外,我都承受不了。”

沒有什麽比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在眼前更讓父母覺得踏實了。

“爹,孩子大了總會離開家的。”賀眠輕聲勸,“你不能因為擔心就把我跟芽芽關在府裏啊。”

這樣她跟芽芽永遠沒有成長的機會。

“爹爹管不了你,你要去京城趕考爹爹攔不了,但芽芽跟你不同,他身體弱又是男子,不是非去京城不可。”賀父這回難得姿態強硬,“聽我的,芽兒就跟我留在府裏等消息,哪兒都不去。”

賀眠看向林芽,他眼裏剛才明亮的光慢慢暗淡下去,微微沖賀眠搖搖頭,反手抱住賀父,安撫的拍了拍,柔聲說,“叔父別擔心,芽兒都聽叔父的,哪兒都不去。”

人都有固執的時候,賀父現在就是這樣,孩子的安危是他的底線,硬說沒用,只能試試軟磨了。

其實關於林芽去京城的事兒,賀母倒是還算支持,“我們請陳夫子跟陳夫郎幫忙照顧一下兩個孩子,出於感謝,去京城的費用可以全由我們出。若是覺得在京中住在旁人家裏不方便,也可以住在客棧裏,何況身邊還有綠雪跟翠螺照顧著,沒你想的那麽麻煩。”

其實像賀眠李綾沈蓉笙這樣的舉人,進京後朝廷是有銀子補貼的,用於她們平時生活。

也有不少富商巨賈或者官員,樂意接納舉人住在自己府裏,權當培養自己的儲備勢力。

所以才說是窮秀才富舉人。

只是接受富商巨賈亦或是官員的幫助,有利也有弊。這就相當於還沒考春闈呢,身上就被蓋了別人的章,以後想要離開也要全看她們臉色。

可不管她怎麽說,賀父都不點頭,“眠兒去就去了,芽兒不行。”

賀眠跟賀母她們勸的多了,賀父還嫌聽的心煩,讓貢眉把她們趕出去。

賀眠嚼著花生米,眨巴兩下眼睛扭頭問翠螺,“你說我要是偷偷把芽芽帶跑了怎麽樣?”

偷偷帶跑?

一女一男?

翠螺嚇了一跳,險些把手裏正溫著的果酒給撒了,眼睛睜圓,“那不就成私奔了嗎!”

到時候賀父眼睛能哭瞎了,外頭也該說賀府拆散有情人,害得姐弟兩人逃走尋求真愛。

天知道賀府裏頭全盼著兩人在一起,徐氏還特意去姻緣廟拴了紅繩,就差給兩人摁頭成親了。

只要賀眠這邊說娶,那邊徐氏就能安排兩人直接洞房,可至於私奔。

賀眠咋舌,那就是偷偷跑行不通。

她跟林芽本以為賀父心軟,軟磨硬泡一段時間他就松口了。誰知道賀父屬蚌的,橫豎不開口。

不止賀眠跟林芽,賀母連帶著徐氏,全家人從年前勸到了年後,賀父依舊不答應。

他總有一堆的擔憂理由,連林芽喝口涼水拉肚子都想到了。

萬一芽兒病了呢?

萬一眠兒不在他被人欺負了呢?

賀眠覺得就林芽那張能叭叭的小嘴,很難有人能給他委屈受。更何況手裏有銀子,又有陳夫子妻夫在,根本不會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酒溫好了嗎?”賀眠拍拍手上的花生米屑,看向翠螺手裏的那瓶果酒。

這東西是昨天正月十五她去給白縣令送花生米配方時白縣令給的。

自從上次鹿鳴宴後林芽說果酒好喝,賀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帶上花生米往衙門跑一趟。

旁人看著這種情況都以為她是沖著白殷殷去的,暗自猜測賀白兩家親事近了。

只有衙門裏當差的聽到這事笑著擺手,“什麽親事近了,人賀眠每回來見的都是縣令,從沒見過少爺。至於手裏拎著的食盒,那也不是什麽金銀古玩,就是賀府廚子做的花生米,賀眠拿它跟縣令換酒的。”

要說賀府的花生米真是一絕,外頭賣的那些根本比不上。白縣令吃過一次就喜歡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拿果酒跟賀眠換。

這不,過兩天賀眠就進京趕考了,歸期不定,昨個特意把花生米的配方給白縣令送去。白縣令也投桃報李,問夫郎要了果酒釀制的方子給她。

兩人就因為一盤花生米一壺酒,生生處成了忘年交,簡單又純粹。

果酒夏天喝,清涼爽口,冬天喝可就有點凍牙了。

“溫好了就裝起來,連帶著花生米一起,咱們給芽芽送去。”賀眠拍拍衣服起身,提著小食盒去了雲綠院。

這些日子林芽一直在作畫,畫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賀眠就快走了賀父還不松口,林芽覺得自己去京城的可能性微乎甚微。於是幹脆自己對著鏡子給自己畫了幅自畫像,到時候讓賀眠拿著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