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除夕 方才陛下在看什麽呢?

一夜的風花雪月, 大雪落到清早,滿地白色。

衛玠醒來時,寢臥裏暖爐的炭火似乎已弱, 有些許冷意,他胸膛上趴著的皇帝陛下尚在安睡中, 錦緞被褥掩蓋著二人的身軀,溫熱暖和。

他將手掌覆在她後背上, 難得休沐, 他沒有叫醒她的意思, 便安靜地聽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溫軟香柔。

被褥底下, 蕭扶玉的纖腿搭著衛玠的腿,半個身子都貼著他,這樣的睡姿肆意又猖狂。

昨夜沐浴之後,便給她穿了件輕薄的單衣,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一早總是容易敏.感的, 更何況如此親近。

這般壓久了也會累的,衛玠輕拈著高挺鼻梁, 心間帶著暖意, 他不曾想過今世會是這般相和。

半刻之後, 蕭扶玉有了些動靜,粉嫩的指尖在肩窩上撥動, 不知是做了什麽夢,還笑了起來。

結果手臂不慎露出被窩,被冷到的她惺忪地睜開眼, 擡首便對上了衛玠的眼眸。

蕭扶玉愣了愣,從他胸膛上退下來,坐起身子,肌膚上還殘留著夜裏的痕跡。

還沒坐穩,就被冷到,又趴回被窩裏頭,見此,衛玠不禁失笑,蕭扶玉正蹙眉不滿時,他便壓了過來。

衛玠的身軀熱熱的,肩膀寬厚且充滿安全感,這個人衣服下的身材,健壯有力,時常讓蕭扶玉心跳不已。

她正想著,忽覺底下有什麽抵著她的腿,讓人難以忽視,衛玠看著她,一雙深邃有神的墨眸略熱。

他輕舔唇瓣,“再來一次可好?”

蕭扶玉的面頰在這時泛起紅來,可昨夜好幾次了,她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他怎能沒完沒了了。

衛玠親近著她耳垂輕舐,蕭扶玉攥上他的衣口,心間熱乎乎的,只聽他道:“就一次。”

言罷,沿著頸側輕嘗,蕭扶玉別開面容,他去過的地方似火燒一般,纖手輕輕推著他的肩。

沒有褻衣只讓他更容易得逞,單憑松散的裏衣又怎能裹得住,蕭扶玉半闔了眸,滿是衛玠的氣息,腦子也亂糟糟的。

榻帳中氣氛炙熱,呼吸頗重。

屋外深冬嚴寒,檐上積雪掉落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梅居曲折的廊道上,宮女梨雅端著洗漱用具走近。

初不覺聲響,待入外間,只聽細細的嬌音,便在外頭候著,陛下寵幸衛相的事在貼身宮女中已是常事了,便也已習慣,唯憂心的是龍體要緊。

許久之後,房中恢復平靜,梨雅便命人重新換桶熱水,敲了敲門,聽裏頭允了聲,才將洗漱用具送入帳簾之外,匆匆退下。

***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

大雪之後,離年底春節將近,各衙府忙完匯總,緊接著一場大朝會便是官員休假過年。

百官朝見天子,地方官員亦會在趕至朝會,圖天下之事,圖考績,詢問地方的治理情況,還有官員述職。

起初蕭扶玉較為專心,但官員之多,一一聽下來難免會累,便有些分神了。

其中北疆的情況,之前戰役也從衛頊口中得知,這天高皇帝遠,邊境不太平的事,歷朝歷代皆有。

鎮北將軍威名顯赫,與周國的小打小鬧還是拿捏的住的,近年底,這邊境也消停不少。

待大朝會散後,蕭扶玉甚感疲憊,讓蘇長瑞攙扶了幾下,官員眾多,她不便明目張膽的傳喚衛玠,就起駕回宮。

之後各官員休假,嘉朝的節假制度還是較為寬松的,假期沿到上元節結束。

皇家的繁文縟節之多,年底祭祀十分累人,衛玠本想陪同,蕭扶玉卻有些猶豫,還是放他回衛家。

在祠堂中,蕭扶玉面對著先帝的靈牌,靜了許久,她與先帝的情感極淺,先帝是個涼薄之人。

若不是他不管不顧母親的死活,母親也不會逼不得已逃離皇宮,最後在誕下她不過兩年便撒手而去。

蕭扶玉自幼跟著徐阿婆長大,為了將她帶回宮,先帝又下令殺了阿婆,皇宮本就是個吃人的地方,她卻在宮裏生活了近十年。

她從不想當皇帝,但在萬人之上,不當便是死,總有人想除去她。

當年衛衡之死的真相皆藏在那封密詔裏,先帝作的孽,不該怪於她身上。

衛氏歷代忠於皇族,蕭扶玉怕衛玠知曉後,背離她而去,她不是真皇室,更何況衛衡是死於先帝的。

記憶裏那密詔只有皇陵的守墓人知道,攝政王正是通過他得到。

從祠堂回來,蕭扶玉便帶著禁衛軍以祭祀為由去了趟皇陵,搶在攝政王之前拿到密詔,這也是她不要衛玠陪同祭祀的原因。

嘉朝的除夕忙於祭祀,是遠沒有上元節熱鬧的,在後宮與皇後等妃嬪用過年夜飯,蕭扶玉便疲累為由匆匆回了梅居。

滿城爆竹聲陣陣,皇城的煙花璀璨,如今的薄雪未化,別有一番繁華。

暖間中沒有留人,連蘇長瑞都退至外面,做工精致的推拉門正敞著,可見外頭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