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碎玉 這種事,朕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夜深, 寬敞的寢殿裏有微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視線昏暗,龍榻上慢帳半掩, 二人身影相疊。

蕭扶玉雙膝跪於榻上,磨得泛起淡淡的紅, 青絲垂在身前來回擺蕩,看著錦枕上的繡花, 她腦子有些不清醒。

她也不知怎麽變成了這樣, 明明同他說好好休息, 他卻不願安睡,用那雙如墨玉般的眼睛看著她,輕輕蹭著她, 仿佛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被他纏得心軟,又放不下他的傷勢......

良久之後,一切都結束,蕭扶玉無力地趴在被褥裏,額邊細發微濕, 身旁的人輕撫地了下她的長發, 纖手安然地放在他的掌心裏。

蕭扶玉緩過神來,輕輕伸手查看衛玠肩上的紗布, 並沒有亂, 只是有些汗濕, 好像都還好。

衛玠任著她檢查,低聲道:“沒事。”

蕭扶玉眼眶紅紅的, 是情起時留下的證明,她與他對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拉起被褥蓋嚴實。

寢殿裏逐漸恢復平靜,蕭扶玉小心翼翼地倚著他,全身慵懶得不想再動,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明明很累,卻不想入睡。

不知出神了多久,蕭扶玉心中有些許思酎,忽然輕輕開口,“暗殺有一次便會有第二次,你之後需小心點。”

“嗯。”他的回應沒有什麽情緒,但還帶著略重的氣息。

蕭扶玉輕微撐著身子看他,朱唇輕啟,“奈何朕手裏沒有兵權,宮中禁軍被太後掌控,諸事不便。”

身旁的男人並沒有馬上回答他,沉凝片刻,淡淡道:“你想做什麽。”

蕭扶玉趴下來,低聲回道:“朕想少些拘系,不能一直都如此被動。”

正因禁衛軍替太後堅崗視察,她不能隨意出宮,明面上說禁衛軍直隸於皇帝,實則從她登基開始,可調動禁衛軍的實權少之又少。

眼下衛玠受傷,讓蕭扶玉提心不少,各方勢力顯然已不再安穩,立後的事已經處理,之後便不可再陷入被動局勢。

像白日在寢宮時,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果然衛玠出了事。

蕭扶玉回想重生帶給她的記憶,如今禁衛軍這塊,她早該動了。

她輕睨衛玠神色,緩緩道:“禁衛軍統領霍方雖向於太後,但二者有離心的。早年霍方曾受過薛家家主恩情,因此才為太後行事,霍方談不上義膽,但算得上個有原則之人,禁衛軍違背隸屬帝王的立意,此為大忌,所以心有不甘。”

猜得沒錯的話,之前花朝節她不在宮中,禁衛軍統領有意提她隱瞞過去向,不然和戶部侍郎之子宿醉這種借口,凡是他細致去查,必會發現蹊蹺,但霍方不動聲色。

蕭扶玉繼續道:“但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在於薛家嫡女薛婓然,聽聞霍方心許於此,太後卻有心將她許給你,想必霍方是心有不滿。”

太後計劃春風渡之事和衛玠發生關系的,正是薛婓然。

而前世太後下令勒死薛婓然,最後被霍方反噬,加上衛玠開啟諜網司強勢壓制,就此落得慘死的下場。

而薛婓然身為太後的侄孫女,之所以會被太後處死的原因只因發現了太後多年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便是薛太後與戚德海的奸.情,戚德海並非真太監,伴在太後左右多年,二人處心積慮試圖掌控大權,奈何與攝政王抗衡不下。

現下雙方眼睛都盯在金羽令上,這次是攝政王對衛玠下手,下次少不了是太後。

衛玠清雋的面龐上帶著余汗,唇角掠過一絲笑意,她說的這樣,他自然也知曉,但還是裝作不知情道:“陛下何時調查的這些。”

太後身邊跟著個戚德海,行事謹慎,即便是知曉他二人關系非比尋常,但難得抓到把柄,正因謹慎,太後即便寵愛薛婓然,處死她時,也絲毫沒猶豫。

蕭扶玉抿了抿唇,她也不好說是前世記憶,回道:“近來有調查薛婓然的事。”

衛玠道:“看來陛下想在霍方身上找突破口。”

蕭扶玉頓默著,算是默認了這話,至於趙千檀那邊,她會有所留心,趙家既然用了離間計,她斷不能再繼續與趙千檀維持那少年玩伴的假面。

別的不說,只怕衛玠容易隔閡她,這家夥總是悶悶的,幸好衛玠今日來找她,若非是一時生怒露了話,估計還得暗暗心生猜忌。

蕭扶玉忽想起什麽,道:“薛婓然是不是心儀你?”

衛玠側目看她,明眸善睞,柔軟的身子半掩於被褥裏,他伏上去輕輕吻她的頸側,“臣怎麽知曉。”

蕭扶玉輕輕一哼,又被衛玠的鼻息鬧得心一顫,想推他怕動到肩傷,只好將手放在他勁腰上,二人氣息親近。

等榻上潮熱的氣氛散去,蕭扶玉已然睡沉,纖手輕輕搭在衛玠的胸口,呼吸淺淺。

翌日醒來,身旁的位置已空,唯有些許余溫,蕭扶玉在榻上略有失神,什麽時候可以睡醒過來,身邊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