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疼(第3/3頁)
說完,溫白就要起身。
剛直起腰,就被陸征壓著腰重新抱了回去。
“這樣抱著不累嗎?”怎麽說他也是一個成年人了,和小燈那幾兩肉自然沒法比。
陸征:“你可以天天這樣抱著,看看什麽時候累了,我再放下。”
溫白被陸征難得的“流氓”氣質逗笑。
他卸了力道,繃著的身子也松了下來,下巴輕抵在陸征肩頭。
許久,溫白看著窗外微沉的天,似是嘆息著說了一句:“如果更早一點把元元送到你身邊就好了。”
一晚上,陸征總算聽他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陸征知道,這人在心疼他。
他擡手,在溫白的後腦的位置,輕而緩地摸了兩下。
似是撫慰,又像是在告訴懷裏這個人,他在聽。
溫柔得溫白眼眶都有些紅。
他聽到陸征的聲音:“不晚。”
“剛剛好。”
如果不是他說了那句“怎麽總是冷著臉”,陸征其實並不知道多年前的自己,在陰司行走的時候,究竟是個什麽神色。
他甚至想不太起來,在撿到小燈之前,他每日都在做什麽。
好像都是同樣的事。
還好,他也沒讓他等太久。
陸征微偏過頭,半貼著溫白的臉:“是不是諦聽跟你說什麽了?”
把以前的他說得很可憐,然後拿來嚇唬這人這種事,諦聽做得出來。
溫白很悶地“嗯”了一聲。
陸征:“他說什麽了?”
“說你脾氣不好,最是無趣。”
“無趣到他覺得某一天,你可能會去找天道打架。”
陸征笑了下:“他嚇唬你的。”
溫白卻不覺得。
他當然知道陸征不會去找天道打架。
但諦聽話裏的意思,說的並不是“天道如何”,而是說,陸征並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隨心活著,或許哪天也會隨心消失在天地間。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止不住有些害怕。
諦聽玩笑著說,可諦聽當時的神情其實很認真,溫白能看得出來。
所以他才會覺得,他應該更早一些送小燈去陪他。
溫白嘆了一口氣:“以後不會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陸征扣在溫白後頸的手一緊,半晌,他才開口:“一直陪著我,是陪多久?”
溫白撐著陸征的肩頭,直起身,床頭的燈光落滿他的眸底。
他眉眼帶笑:“很久,比元元陪著你的那千年還要久。”
“等到元元長大,等到哪天,你再想找天道打架的時候。”
“只不過這次打架的時候,你得帶著我。”
帶著他,一起歸塵歸土。
陸征過往漫長乏味的年歲間,順應天道,卻從未感激過天道。
可現在,他卻由衷地感激。
上天該是多眷顧於他,才讓他遇上了這人。
歸塵歸土,他舍不得。
“拖家帶口,不打架。”陸征抵著他的額頭,啞聲說道。
溫白輕笑出聲。
一個吻落在他的眼睫上。
陸征吻得小心又珍重。
吻一路向下。
耳鬢廝磨,呼吸逐漸灼熱。
陸征抱著人,小心將他放在床上。
溫白手緊緊攥著,深吸一口氣後,復又松開。
衣料摩挲間,床頭僅存的一盞燈漸漸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