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化形了?
溫白攥著紙的手一緊。
把平鋪的紙重新卷成筒, 規規矩矩用玄光封好,再隨手塞進兜裏。
“你先忙,等陸征重新寫好, 我再送過去給你。”
從接到這信開始,眉頭就一直擰著沒松開過的謝九章總算吐了一口濁氣。
他深深看了溫白一眼:“小白,你能來陰司, 真的太好了。”
說著, 還拍了拍溫白的肩膀。
溫白被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逗笑。
和他這個名義上的助理不像, 謝九章作為諦聽的助理,跟了諦聽幾百年, 大事能抗,小事能辦,說是助理, 其實就是副手。
聽陰差們的意思,之前陸征沉睡,大帝又做了甩手掌櫃,整個陰司交由諦聽代管的時期, 偶爾這位天地靈獸心煩跑路, 就會把手頭沒處理完的事情交給謝九章。
他已經很久沒見謝九章露出這種表情了。
……也沒幾個人能讓他露出這表情。
“以前就這樣嗎?”溫白把紙筒重新拿出來,在手上輕輕晃了晃。
他說的委婉,謝九章卻聽得明白:“不止。”
“今天這個,還算委婉。”
溫白:“……”
你兒子在我手裏,這話竟然還算委婉。
“他們關系不好?”溫白問道。
謝九章:“誰?”
“陸征、諦聽, 和朱雀他們。”
謝九章擺了擺手:“那沒有,關系還行。”
“雖然朱雀大人——”謝九章詭異地頓了下, “是挺qi…挺難相處的。”
“……”
還行會跟被人說兒子在自己手裏嗎?
還有“qi”什麽?
溫白總覺得那兩個“挺”字間,似乎又被謝九章“委婉”了一次。
謝九章草草笑了下:“其實到了大人他們這個身份, 只要沒結仇,關系就還行。”
溫白:“……”
溫白以凡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不太能理解這種除了敵人就是朋友的境界。
“不過也就是還行,熱絡的就不多了。”更不用說像溫白這麽…親密的,謝九章心說。
謝九章沒在人前說過老板的私事,無論大小,可眼前這人是老板對象,就是例外,話就多了點:“諦聽大人還好,畢竟本體是靈獸,平日跟上頭幾位還有往來,老板就比較少走動了。”
就這,還是他稍微潤色後的說法。
少走動,其實根本就是沒走動。
“要不是大帝把諦聽大人招到了陰司,老板可能連個打架的人都找不到。”謝九章說。
他轉念又想,打架這事對老板來說,可能也可有可無。
實在手癢的時候,總能尋到些由頭找著人的。
就比如今天,要真把這信原封不動送出去,打架的人可不就自己上門了嗎。
不過緣這種東西,也實在奇妙,謝九章又看了溫白一眼。
只去了一趟人間,就撿回了一盞燈,又在千年後找到了小胖燈的“主人”,得了一個對象。
“所以我說小白你能來陰司,太好了。”各種意義上的。
謝九章說完,再次拍了拍溫白的肩膀。
和之前的苦大仇深不同,這次的力道很輕,甚至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意味。
溫白看著謝九章走過走廊,才轉頭往陸征那邊走。
推開門,先被蓮燈撞了個滿懷,轉頭又看到諦聽。
溫白:“?”
剛不是還在辦公室嗎?
“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過來的溫白就不想問了。
這陰司就沒有諦聽他們去不了的地方。
諦聽:“在你和九章討論我們和朱雀關系好不好的時候。”
溫白:“……”
溫白哭笑不得,一手熟門熟路撈過兒子,一手把兜裏的紙筒拿了出來,放在陸征桌上:“你寫的?”
陸征打開一看,再看看男朋友的臉色,毫不猶豫把鍋推了出去:“諦聽的字。”
諦聽:“……”
溫白:“……”
溫白:“玄印是你的。”
陸征:“……”
陸征掃了諦聽一眼。
諦聽:“……”
遲早要辭職。
諦聽還是替他稍微兜了兜:“還沒來得及給他看。”
溫白哪能看不到陸征剛掃的那一眼,根本沒信。
這句“你兒子在我手裏”,一聽就知道是誰的口吻。
在溫白的懷疑視線下,陸征筆尖畫下潦草一筆,成功報廢一份文件,扔下一句“讓人重新送份過來”之後,才放下筆:“這麽寫,朱雀才會來。”
對此諦聽倒是沒什麽異議:“的確,來龍去脈要是都說透了,可能真要替朱雀養兒子了。”
溫白:“?”
諦聽從袖裏把那枚朱雀蛋取了出來,只不過和之前光溜溜一顆蛋比,現在多了個盒子,盒子還比人頭壺精致得多。
“你知道朱雀的兒子為什麽會纏上那個余齊嗎?”諦聽在那盒子上敲了下。
溫白:“和文曲官印有關?”
諦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