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在嫌棄我?(第3/4頁)

“哎,老陳,你看是不是他!”聲音洪亮到生怕溫白跑了似的。

緊接著,陳世文便從那頭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喊“是是是”。

精神奕奕,和昨天“生悶氣的小老頭”簡直判若兩人。

溫白都不用細猜:“小朋友沒事了?”

陳世文眼皮一跳,都說不出話來,連連點頭稱“唉”。

溫白:“沒事就好。”

知道有些事不好說,陳世文趕忙把溫白往他攤上引。

“托小先生的福,昨天那枚印章拿走之後,回去我小孫子就好了。”直到現在想起來,陳世文還覺得怪荒唐的。

“小孫子剛出生嗎?”溫白想起小蓮燈的話,剛出生的孩子魂輕,才容易被嚇。

陳世文看溫白的眼神更熱切了:“是是,剛一個月半。”

溫白:“生什麽病了?”

無論是小蓮燈還是諦聽、陸征,都說過那死氣沒傷人。

那應該不是什麽大病才對。

陳世文的話也驗證這一點:“說病也說不上,就是夜裏成宿成宿的哭,去醫院好幾趟也都說沒毛病,就讓孩子白天少睡點。”

原本陳世文也沒多想,可病因一直找不到,家裏一急,就說是不是他攤上的東西不幹凈,還談起鬼神的事。

陳世文自己很清楚,這些東西壓根連土都沒進過,談何“不幹凈”。

可終歸是上了心,所以在聽到溫白說家裏小孩子喜歡的時候,才脫口而出那麽一句。

直到昨天晚上,孫子不鬧騰了,精神也好了,他才想起下午遇上的小先生。

這一想就是一宿沒睡。

起了個大早,就到攤上來了。

現在,見溫白連他小孫子剛出生都算到了,更覺得遇到高人了:“小先生,我孫子應該沒事了吧。”

“沒事,”溫白覺得這位陳師傅心思還挺細,笑了下,“您是怎麽知道問題出在那枚印章上的?”

畢竟他昨天買走了一堆東西。

陳世文揣了揣手:“昨天小先生就是在拿走那枚印章之後,說了一句‘家裏小朋友會沒事的’,又多問了點印章的事。”

溫白點頭,怕老人家想太多傷神,到底也是遭了罪,道:“那印章不算什麽臟東西,小孩子只是有點被嚇到了。”

陳世文心徹底落到了肚子裏。

“師傅,我今天來,其實還想問您點事。”

陳世文拍了拍胸脯:“您盡管說!”

溫白:“這印章,您是從什麽地方淘過來的?”

“淘還真算不上,”陳世文實話實說,“其實現在市面上的文玩市場,絕大多數的貨都是大路貨。”

溫白:“大路貨?”

陳世文點頭:“嗯,也就是各地工廠流通過來的。”

“比如瓷器,蘇瓷最有名,便專門從那幾個地進貨,絕大多數都是新活做舊,高仿都算不上。”

“所以昨天我問您印章另一半在哪裏的時候,您說故意做斷的。”溫白回道。

陳世文再度點頭,說到這裏,話匣子一開,便多說了幾句:“但也不是沒有真品。”

“只不過我們現在說的真品,只是較之那些大路貨而言,有些年頭的,大多都是一些不太罕見的古錢、銀元之類的。”

溫白順勢問了一句:“當年三仙橋那件?”

“那是真的,”陳世文有些感慨,“不過也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這一行膽子大,什麽都賣,二道販子也多。”

“不問來路,買定離手的規矩,就是那時候定下的。”

溫白在選修課上的時候,也聽老師提過。

很多年前古玩行業,灰色地帶稱不上,但多少有些邊緣行業的味道。

後來管制體系逐漸完善,才慢慢好轉。

“現在這些供貨的,早不叫什麽文物販子了,手頭根本沒真貨,能流通的不是大路貨就是沒什麽價值的、挑剩的,吹得再天花亂墜,最後到我們手上,也就是個打包價。”

陳世文從兜裏掏了一支煙出來,習慣性要點上的時候,意識到溫白還在,又給塞了回去:“那枚印章,就是一起打包過來的。”

陳世文輕輕拍了拍膝蓋:“我猜著您肯定要問,今天一早,我就給老楊,也就是上面倒貨的,打電話問過了。”

“不過您放心,我沒說印章的事,只說家裏孩子最近老哭,可能是被什麽臟東西魘住了,讓他幫著問問。”

溫白有些稀奇:“他們也信這個?”

陳世文:“信!比我們信,也比我們更怕,所以立刻就查了。”

“可是查來查去,都是大路貨,那印章也不知道怎麽混進去的。”

“不過我能向您保證,老楊那邊沒動過土。”陳世文說得委婉,溫白卻聽得很明白。

意思就是,不是從墓裏挖出來的。

陸征也說過,如果是棺裏帶出來的,不會就只有這麽一點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