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塔兒寺(第2/3頁)

羅布泊四周,多為雅丹地貌,是幹燥地區一種典型的風蝕地貌,古老的河湖幹涸後,其沉積物所形成的地面,經風化作用、間歇性流水沖刷和風蝕作用,形成與盛行風向平行、相間排列的風蝕土墩和風蝕凹地,長風吹來,嗚咽作響,鬼聲森森,這種地貌塑造的地帶,四通八達,如同迷宮一般縱橫交錯,而雅丹地貌中,最復雜詭異的便是水上雅丹了,由於大漠之中,多為季節性水域,且流向河道變化無方,當大河奔流聚集淹沒古河道的雅丹群的時候,水上雅丹就會出現,佛國以牧馬起家,牧馬需要草場,草場離不開水源,而玉門關外最大的季節性河流聚集地就在羅布泊,所以我推測……那座神秘的佛國沙窟以及祖師的蓑衣墓,就在羅布泊周邊,只是不知道埋在哪片黃沙下面。我們在羅布泊周邊的雅丹地貌群裏畫一個大圈,在大圈裏圈出唐代羅布泊的大小和河道,沿著河道進行搜索,查看那些雅丹地貌的侵蝕外表,看看哪些雅丹地貌的外表除了風力侵蝕還有流水侵蝕過的痕跡,在這個位置再畫一個小圈,這個小圈,應該就是佛國的牧場。歷史記載,王神策見到佛國牧場後,又走了半天,才來到佛國城下,我們以佛國的牧場為圓心,以半天的路程為半徑,再畫一個圓!

佛國沙窟的位置,就這樣被圈出來了!

我仰頭喝幹了碗裏的面湯,放下了碗,在地圖上勾畫了一陣,覺得有些困倦,於是抓過椅背上的外衣,去裏屋小憩了一會兒,誰知剛睡著,就聽見一陣刺耳人嘶馬鳴聲從塔兒寺西邊傳來,我連忙披上外衣,頂著漫天的風沙,沖出屋子,順著聲音的來源跑去。

聲音起處,四撥人馬正相互推搡,槍上膛,刀出鞘,混在一起叫嚷不休,二十幾個塔兒寺的和尚站在正中,左攔右擋的來回拉架,場面煞是熱鬧。

我小跑著沖進人堆裏,擠到道格拉斯身旁,奪下他手裏的手槍,槍口朝天!

“砰——”

一聲槍響,嘈雜的人聲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麽——”我扯著嗓子喊道。

荒木隆一一甩胳膊,推開了正在撕扯他的葉貂裘,整理了一下領結,瞪著眼睛說道:

“我妹妹死了!我在抓兇手!”

“什麽?晴子死了?”我嚇了一跳。

頭陀一把抱住了上去要和荒木隆一廝打的葉貂裘,看著我,一臉苦澀的說道:

“剛發現的,荒木晴子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裏……玄黃社的人非說是我們天師會的人做的……”

卞驚堂走過來,看了一眼荒木隆一,又看了看我,沉聲說道:“咱們是合夥人,我們天師會沒有殺她的動機啊!”

道格拉斯聞言大怒,指著卞驚堂的鼻子喊道:“狗屁的合夥人,你們一定是看到我們那天請了張大掌燈,怕我們甩了你們單幹,所以就來了這麽一招敲山震虎,對不對!”

“你放屁——”葉貂裘性如烈火,聞言勃然大怒,推開攔著他的頭陀,就來打道格拉斯,道格拉斯身前的黑人保鏢漢森一個前沖,撞了葉貂裘一個趔趄,兩個人趁勢糾纏在了一起。

我看了一眼頭陀,張口問道:“你怎麽看?”

頭陀抿了抿嘴,恨恨的說道:“還能是什麽,錢財露白,某些宵小起了歹意唄!”

話音未落,匪幫的藺托缽一聳肩,解下了後背上的漢陽造步槍,槍口直直的頂在了頭陀的腦門子上,呲著一口白牙笑道:

“好漢做事好漢當,是爺爺幹的,我不會賴,不是爺爺幹的,也容不得別人亂潑臟水。”

駝隊的寇烏孫一聲嗤笑,仰頭看著藺托缽笑道:“一個攔路的匪徒,也算好漢麽?”

藺托缽臉上一紅,熱血上湧,槍口一轉,指向了寇烏孫。

“姓寇的,我日你姥姥!”

寇烏孫一梗脖子,左手握住了肩膀後頭的刀把,右手攥住了腰上的手槍,上前一步,針鋒相對的冷喝道:

“老子今天就撕了你的嘴——”

就在眾人正要搏命之際,只聽一聲渾厚低沉的佛號聲平地響起。

“阿彌陀佛——”塔兒寺的主持三味大師推開人群,站在了場中,廣袖低垂,白眉下斂,徐徐說道:

“諸位,難道忘了塔兒寺的規矩了麽?是恩是仇,出了寺門,生死由命,老衲絕不插手,但是……在這塔兒寺內,還請各位放下刀槍,暫且作罷!”

眾人對視了一陣,慢慢的放下了手裏的刀槍,荒木隆一走到三味和尚的身邊,合十一禮,沉聲說道:“我本無意動刀槍,但我妹子在寺內無故被殺,還請大師給我一個交代!”

三味大師擡起頭,目光穿過荒木隆一的身影落在了我的臉上。

“有白猿張三眼在此,還愁查不出殺人的真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