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魁星踢鬥(第2/3頁)

“兒子,把這個帶上!”譚追從包裹裏拽出了一把長劍,綁在了譚翻的後背上。

“這是哪來的?”譚翻問道。

“這是在洞明觀裏老君像上掛著的,也不知受了多少年香火,我昨晚兒上特意偷的!帶來下墓,正好辟邪!”

此時,月上中天,兩人一前一後的在盜洞裏爬行,不多時,便鉆進了一處墓穴之中,譚追點燃了一盞白紙的燈籠,在墓穴四周晃了一圈,摸出一只蠟燭,立在了墓穴正中一口漆黑的棺材前頭,拔出腰後的撬棍,就要去別棺材蓋子,正要動手,卻被譚翻一把攔住。

“你要幹啥?”譚追被嚇了一跳。

譚翻咕噥了一下嗓子,彎著腰問道:“爹……爹爹……爹啊!不對啊!”

“不對啥?啥不對?”

“那個……咱挖這個墓是啥年代的?”譚翻問道。

“唐代啊!”

“爹……那包公是哪代的?”

“宋代的啊!”譚追不耐煩的答道。

譚翻一拍大腿,急忙說道:“爹……你說那唐朝的鬼,能……能……能認識宋朝的包公嗎?”

“哎呦!我怎麽把這茬兒往了!”譚追一拍腦門子,後脊背出了一身冷汗。

正當這爺倆爭論的時候,那棺材板子猛地一顫,嘩啦啦的抖下來了一層灰土……

“吱呀——”一陣算牙的摩擦聲響起,好似猛獸磨牙,惡鬼吮血,一股陰風吹來,“唰”的一聲吹滅了棺材前面的蠟燭,譚追打了一個冷戰,胳膊上汗毛都豎起來了,譚追抹了一把汗珠子,眼瞧的身邊的兒子譚翻已經嚇得體如篩糠,當下咽了口唾沫,強大精神,沉聲說道:

“兒子!這鬼神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信則有不信則無!咱們爺倆趁早升棺發財要緊!”

言罷,一咬後槽牙,提著紙燈籠,湊到棺材前面,將手裏的鐵簽子往棺材縫兒裏一插,兩手較勁兒一壓……

“吱嘎——”漆黑的棺木錯開了一道縫隙,譚翻雙手合十,向四方做了個團揖,鼓足勇氣跑了過來,站在棺材角兒上,擡腿一蹬,棺材板子打了個旋兒,“撲騰”一聲,落在了塵埃裏,這爺兒倆對視了一眼,伸著燈籠往那棺材底下一照,才發現,那棺材底下竟然沒有屍體,之時滿滿當當的鋪了一棺材的白骨,清一色的頭骨,冷森森的泛著白光,白骨正中,有一個青銅的托盤,托盤裏放了了一本書,不朽不腐不蛀,玄鐵的封皮,熟牛皮的內頁,書脊處乃是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筋揉制成的繩線,穿孔打眼兒,將正本書裝訂在了一起,書皮之上,鐵畫銀鉤的寫著三個篆字。

譚追和譚翻對視了一眼,只見譚翻指著那書上的三個大字,張口問道:

“爹啊!這仨字念啥啊?”

譚追扭了扭脖子,探出手去,從棺材裏撈出了那本書,捧在手裏,翻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好幾遍,抹著下巴底下的胡子,搖著腦袋說道:

“你爹我認識的字也不多,有的字兒你爹我還能猜一猜,有的字兒吧……我也……這仨字,他娘的,一個我也不認識啊!”

正在這對兒父子大眼瞪小眼兒的時候,一只幹枯的手爪從這二人身後探了出來,一個虬髯白眼的大漢,裹著一身蟲蛀蠹咬的大紅官袍,頭戴烏紗帽,腰間一條麒麟逐日黑玉帶,腳上一雙碧眼犀牛望月靴——

“啊——”譚氏父子一聲尖叫,栽倒在地,那虬髯大漢一擡手,將那本書撈在掌中,指著那書皮上的三個大字,尖笑著說道:

“來來來——某教你識字,此三字名曰:生、死、簿!”

譚追打了一個激靈,魂不附體,高聲叫道:“生死簿?”

那虬髯大漢淩空一躍,坐在了棺材之上,一手捧書,一手翻頁,在書中翻找了一陣,找到向鄰的兩頁,遞到了譚追和譚翻父子眼前,冷聲念道:

“譚追者,湖北宣恩縣萬查鄉人,同治十年生人,壽五十有九,亡於民國十九年正月十三。其子譚翻,光緒三十四年生人,壽二十有二,亡於民國十九年正月十五。”

譚追掐指一算,驚聲呼道:“今年我五十九,我兒子二十二,今日便是正月十三,難不成今日就要……鬼大人,小的盜墓多年,薄有金銀,懇請鬼大人高擡貴手,通融通融,放我性命……”

那虬髯大漢從袖中掏出一只誅殺禿筆,在書頁上打了一個叉,笑著說道:“生死無情,何來通融一說!”

就在譚追和那虬髯大漢交談只是,譚翻暗暗的縮身到了暗處,翻手拔出了後背上背著的那柄從洞明觀裏偷出的寶劍,高高躍起,直奔那虬髯大漢的頭臉砍來,那虬髯大漢幽幽一笑,大袖一揮,譚翻倒飛而出,手中寶劍也莫名其妙的落入了那大漢的掌中,那虬髯大漢合上書頁,倒提寶劍,高聲笑道: